两位师姊差着一截。
谢青阳感慨说道:「世人之道固有不同,却为何往往连表面不争,也不可得?撇开恩师一脉学说的特异之处,我们同门三人无一非是聪明绝顶,求学路上,着眼唯有一个高字。既然自以为无可挑剔,哪里容得下相异见解?这也是聪明人的坏处。何况我辈身在庙堂,学问就非徒然纸上文字。眼见家国福祉尽在一人肩上,欲不作那大道之争,亦不可得。」
「可是你们三人不一样。现今世道不比以往,至少暂时而言,人人所处各异,所求不同,大可自得其乐。只是你大师姊太过聪明,注定绕不过大道之争,我倒是盼着老二和你可以笨一点,日子好过得多。」
宁惜叹了口气,说道:「只怕我一番好意,反倒是把雾月扯进了漩涡。乡野僻壤每多村夫愚妇,目不识丁,不知礼法,却往往能无忧无虑,得享天年。反是一群聪明人在庙堂上你争我夺,哪天天子一个眼色,说不定便没了脑袋。就是那些江湖宗师、白衣仙家,每天在人头顶上飞来飞去,好风光吗?碰上你的禁武令之后又如何?」
谢青阳在边上一张红木椅子上坐下。老人眼望幼徒,少有地露出疲惫神色,高大身躯倚在宽带椅背上。「漩涡吗?老三,你在江湖上时日终是太短……这世上从没有过无风无浪的江湖。你怕把那个小姑娘扯进去,我却早就放弃了把你们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