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姓任的脑子进水了,还是姓薛的乘着想容不在,把我们卖了?我大姊的名头吓不住人了吗?」
她立时无心饮酒,站起身来,说道:「想容可没跟我提起过啊,这回事情大条了。」
谢文姬笑道:「所以你说沈轻柔顾不顾得在此时动我们?总院那边能借机换上合意的一个堂主,一个分院主,早就该心满意足啦。」一笑之下牵动伤势,咧牙呲嘴道:「也就那黄梨了不起,我不讲道理,她就比我更不讲道理,剑剑往死里来。毕竟修为差距在那里摆着,反而没什么好说的。」
只见谢家家主笑了一笑,随即又说道:「不过同是半卷黄庭,我练了几个月就能和她打上这许久,论资质仍是我胜一筹。」
王潼秀冷笑一声,说道:「说得轻易。若不是我先刺穿了宁惜胸口,留下一道剑气窒碍气机流动,只怕你就死在了那道明月下。你一不带剑,二不穿甲,整天把你那破琵琶当成宝贝。说是你姑姑从前弹过的琵琶,好大的名头啊,黄梨真把你一剑劈死在江上,你说你姑姑会不会显灵来救你?」
王家二小姐叹了口气,说道:「昨夜想容派了乌鸦过来,话里很是不满。我可没说是你要我出手的,对得起你了吧?总之以后动手之前,千万劳烦你先派出信鸦,问过想容意见才行事,不然我也会被记恨的。」
谢文姬嘟哝说道:「老提着什么计划计划的,大不了大家拆伙各做各的,为什么非要我听她的话不可。」
她平生就没觉得自己的道理错了,兵家练气士要修行得法,本就该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心气。
只是世间女子生气,从来就不讲道理,她自己也是一名女子,自然明白。
任是再体己的女子,任是亲人道理有多大,修为有多高,也决没有愿意亲人涉险的。
正如王琼卸下那身「南斗」青铜甲逼着王潼秀穿上。
正如王潼秀既然自幼就牵着谢家女子的手,哪怕明知满途荆棘,仍要同行阴阳路。
既曾入此江湖,生死不如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