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齐府。
又是张灯结彩。
又是在演武厅设宴。
此时齐侯爷又坐在那幅绘着猛虎下山图的屏风前的主位上。
一切恍如昨日。
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雷霆万钧尹万山正用那气势磅礴的雷拳向自己冲来!
雷拳虽然厉害,终究没能山自己。
让自己受赡居然是一枚的九幽谷灭绝魔针!
区区一枚细若蚊须的毒针就让自己武功尽失、险些命丧黄泉!
若不是自己身上有东瀛岛国朋友给的“雾隐赤焰弹”,以及残存的金蛟胆,自己当场就挂了!
当场死在刀门猛虎堂堂主的手上!
自己培养了七年的猛虎堂堂主,如此轻易的就被人收买了,简直不可思议!
大管家也一样,居然也背叛了自己!侯爷时常在想:枉我这么信任他,居然也被人收买了!他缺什么?金钱?我没少给他!他自己在外面放高利贷的事我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根本没挡他的财路!缺地位?稳坐刀门第二把交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还想当刀门主?想当武林盟主吗?
也不知道大管家现在躲在哪里,居然音迅全无!
他开始凝视演武场中央。
演武场中央曾有自己滴落的一滴血。那是手腕上中了一枚毒针之后自己拔下毒针滴下来的一滴血。
那里也有尹万山的血,那是自己“雪饮”长刀将他脑袋劈下来喷洒出来的,好大一滩!
当时的一幕幕又再次在脑海里重演,恍如隔日,无比清晰。
整个演武场上摆放了近百桌。今年侯爷请的客人不但包含了去年来过的客人,也额外请了一些去年没有来过的客人。
去年是为了庆祝女儿出生而办的喜宴,他当时不想大操大办,不想惊动别人,所以办的规模比较。今要庆祝的事可不只一件!所以他刻意想办的大一点。只不过场地有限,再多的话,桌子无处可摆了。所以只能将就一下只摆了一百桌。
侯爷目光阴沉似水,盯着场中那些忙碌的身影怔怔出神。
正是一些家丁和丫鬟在来回穿梭端盘上菜。
现在的家丁和丫鬟他全部换了一个遍。原来的那些家丁和丫鬟他一个也不相信了,眼前这些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身份来历调查的也很清楚,而且这次他也下了狠心,凡是进入祈福的人都被他种下了血契。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违背血契的下场是极其悲惨的,千万不要尝试背叛主人!
现在还没有客冉场。所以现在上的都是些凉菜和水果。热菜自然是要等冉齐了才能上。
侯爷此时又扫视了一圈演武场,怔怔出神。
看似一切都没有变化,齐府还是那个齐府,亭台楼阁依然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红墙碧瓦依然庄严肃穆,青松翠柳依然很茂盛,充满了生机。但是他却又觉得什么都变了。
物是人非,仿如隔世!
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虽然身处茫茫人海,但依然如同独自穿行荒无人烟的沙漠,孤独和寂寞常伴左右,野兽出没,杀机四伏,时刻有危机感!在暗无日的地宫中独自一人生活了三百多个日夜,多少人能坚持下来?一个身受剧毒、武功尽失、命悬一线的人,忍受着孤独和寂寞,面对无尽的黑暗,随时等待死神的降临,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他现在看每个人都像戴着面具。
他觉得世道在变。
其实世道就是人心。
现在变化最大的就是人心!
幸亏乞丐运气好,得到了金蛟胆和冰鳄血,而且及时送给了自己,现在自己不但恢复如初,武功更是突飞猛进!
如今自己已经是九境巅峰了!
这时候有家丁来报,有客人前来赴宴了!
有张知府的儿子张福替父亲前来赴会,去年是张知府本人来的,估计是上次侯爷遇刺事件让他差点被朝廷摘了乌纱帽,再见若尴尬,相见不如不见!
和去年一样,震远镖局的贺总镖头也来了,西山寺的智光禅师也来了。凤九霄若是去年也参加了那次宴会的话,就会觉得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个智光禅师居然和龙泉寺的智光大师重名,一字不差!看来智光这个名字在佛门很流行!
六和绸缎庄的龚掌柜也来了。依然笑容可掬。
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
这次侯爷特意多叫了些人。去年女儿的生日宴他并没有想大操大办,所以只请帘地的少数和自己有过交往的江湖名流。对那些想攀附自己的人基本全部回绝了。这次不一样,他几乎是广撤请帖!除了衡阳的各帮派首脑,衡阳城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地主老财、什么酒楼大老板,绸缎大老板,赌场大老板,他都邀请了!
他还请了不少临近城郡的帮派龙头,那些人都曾是他的拥趸!
他已经重返齐府几个月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