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回到收容站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起床。
早饭没有,要就一碗白开水,快到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才有吃的,一群老爷们儿每天的日常就是吹牛骂娘晒太阳抓虱子,偶尔干一架。
他背着枪从外面进来,要麻等人全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少校阿译用手梳理一下调皮的秀发:“哎,林跃,你的枪不是丢了吗?”
“我又找着了,不行吗?”
郝兽医看着他蹬蹬上了二楼,走到院子里说道:“你弄它回来做什?”
“你管我。”
林跃在昨天迷龙揍李乌拉的地方坐下来,用衣袖擦擦机匣,把一颗颗子弹压入弹仓,一切就绪后拿起来对着月洞门瞄了瞄,感觉枪的状态还行。
虽然以前没有用过步枪,但是这个世界的林跃对七九步枪、汉阳造、三八大盖之流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便在这时,前方传来嘭的一声枪响。
要麻抱着头从屋檐下面走出来:“龟儿子滴,你想吓死老子噻。”
林跃往下探了探头:“不是我。”
俩人对话的当口,又是一声枪响,月洞门前面的围栏被人踹开,两名穿戴整齐的持枪士兵由外面走进来。
“集合,集合。”
收容站里的人全都惊呆了,要麻吓得抱头缩回屋檐下面。
伴随皮靴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个手拿马鞭脚缚马刺,腰里别枪上衣兜揣着指南针头戴钢盔的上校军官走进院子。
胸口挂满勋章的阿译立定敬礼,旁边蛇屁股跟着扬了扬手,但更多的人选择麻木和茫然。
林跃坐到失去围栏的阳台边沿,低头看看虞啸卿,又打量一眼对面站的眼睛仔何书光与四川佬张立宪。
这虞啸卿……来的挺快呀。
还以为这些人要过几天才到呢,不成想郝兽医昨天才说完收编的事情,今天正主儿就来了。
“我姓虞,名啸卿,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缅甸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
虞啸卿在台阶前停下:“我说心领了。”
“为什么?”
整座庭院鸦雀无声。
“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我的上峰生气了,他说那给你川军团,他知道的,我也知道,川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
“我说好,就要川军团。因为川军团和日本人打得很勇,很猛。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么得死光,我是一个五体投地佩服川军团的,中国军人!”
“何书光!”
“有。”
左边拿着汤姆逊轻机关枪的眼睛仔走过去。
虞啸卿一下抽出何书光身后背得弯刀,用手抚摸着薄薄的刀刃。
“我一直拿它砍人,小日本拿刺刀捅我们,我们就用刀砍他们,可是现在你们用不着砍,你们有更好的。”
虞啸卿把刀插回去:“张立宪!”
“有!”
右边站的四川佬扯了一下拉机柄,将捷克式轻机枪交到虞啸卿手里。
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
枪火闪耀,瓦片乱飞,砂石簌簌落下,月洞门旁边的不辣、要麻,保定兵谷小麦(绰号豆饼)抱着头缩成一团。
林跃也给他弄了个灰头土脸,十分不爽地看着虞啸卿。
这狗日的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
“捷克式轻机枪,日本人的歪把子跟它比是孱孙,去了,你们的。”
“何书光!”
“有!”
眼睛仔把手里的武器拉了一下递过去。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又是一通乱扫,屋顶上的瓦片再次遭殃,下面吊床躺的迷龙差点没被砸出屎来。
“汤姆逊轻机关枪,点45子弹,连马都打得死。去了,你们的。”
“李冰!”
“有!”
虞啸卿接过一把七九步枪,嘭的一枪把几块叠在一起的瓦片打得稀烂。
“七九步枪,比三八大盖准多了,去了,也是你们的。”
“余治!”
“有!”
虞啸卿接过一枚迫击炮弹。
“被小日本的手炮砸惨了吧,美国六十毫米迫击炮,比它远,比它狠,比它准。去了,都是你们的。还有勃朗宁重机枪,风冷的,太重没拿的来,去了,还是你们的。坦克、高射机枪、战防炮、重迫击炮、野炮、山炮,去了,都是你们的。去了,枪炮管够,吃穿管够,一天是三顿,有野战医院,有医生有药,有飞机管接送,有军饷,成仁了有钱发,重要的……”
“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