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将军此言说得甚妙!”
就在刘备满肚子憋着怨气无处发泄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句喝彩之声,就算刘备的脾气素养再好,此刻也有点绷不住脸,那双细眸阴沉地都快滴出水来,可转过头一看,他这脾气瞬间就消了。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有的人身材不给力,就算给他披上龙袍,他也像个刚造反的土鳖。简雍无疑是这种人中的佼佼者,纯白如皎月般的月白色修身长袍披在身上,本该有种不染凡尘的缥缈气息,再不济也能让人感觉出一股浓厚的书卷味,但是配上简雍高挺的大肚子,愣是将这套衣服穿出了六甲孕妇的既视感,显得格外滑稽。可任由旁边的人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他,哪怕张三爷充满嫌弃的嘤嘤细笑,却依旧无法改变简雍的半分脸色。
简雍就那么潇洒坦荡的,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战场上,捋了捋自己几乎秃掉的胡须,大声道,“小民简雍,久闻并州,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天下罕有敌手,今日一见,真是所言不虚,将军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简雍这一生,什么都可以没有,哪怕住在小巷间的角落,哪怕穿着破洞的衣衫,也必须要吃好的,喝好的,哪怕是喝凉水,啃草叶,都要比别人多吃一口,所以他的嗓门非常高亢,能够穿透到城墙上,毫无险阻的递到马岱的耳畔。
“先生,就算您把我夸到天上去,我也不会投降的。”马岱脸一黑,将话都说绝了。
“好嘞,告辞!”简雍大袖一挥,朝着旁边的刘备挤眉弄眼道,“快撤!”
“先生,您也是饱学之人,先把话说明白了再走,也不迟啊。”马岱脸黑得都快反光,这么不要脸的人,不当说客真是屈才了。“当然,您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刘使君的名声怕是难保。”
“咳咳。”在关羽张飞渐渐凌厉的目光下,简雍缩了缩脖子退了回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将军,我本有意和解,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家主公,自幼与公孙将军是同窗挚友,讨伐董卓时又多番仰仗公孙将军之力,这才能够有所成就,累有薄名,今公孙将军政见不合,与刘幽州同室操戈,腹背受敌,我家主公岂能坐视不理?即便如此,我家主公也未曾参与和刘幽州的战争,只是协助公孙将军对抗袁绍,这有何错?”
“编,你接着编?”马岱横眉冷对,“公孙瓒攻破易京之日,有人说,攻坚之人正是刘备义弟张飞张翼德,那黑厮豹头环眼,声若狂雷最是醒目,易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事不出多久,就能传播天下,你能瞒得了我,瞒得了天下人?”
“将军口说无凭,何必在此辱人清白?”简雍摊摊手,颇为无奈的样子。
“我有人证,带阎柔上来”马岱也是单刀直入,不打算给简雍插科打诨的机会。
“人证可以是伪造的呀,将军怎能当得了真?我还说你私自为并州牧伪造玉玺龙袍打算推翻朝廷呢?翼德,帮我做个证。”简雍回头若无其事的对张飞调侃,脸皮之厚简直令人发指。
“对!”一向浑人的张飞也难得开了窍,非常配合的大声道。“马将军你就承认了吧!”
“你!!”马岱也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简雍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旁边的民兵看着马岱的眼神也开始不善了起来,眼见这种情况,马岱忙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造玉玺啊!”
初出茅庐的马岱并不知道,有些事越解释越容易让人起疑心。
三言两语之间,简雍先是插科打诨,然后祸水东引,编谎话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明明就是顺口胡说的东西,还能说得煞有其事,不得不说简雍确实是个人才。
“也对,反正迟些承认也是好的。”眼见着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的美好机会,简雍怎么可能错过,那张破嘴就像煽动的风扇,始终未曾停过,“听说吕布卖弄权威,先是私自收留了百万黄巾贼,又是收留了近百万的异族降兵,内修民政,外扩土地,攻讨韩遂马腾联军,只是不知,昔日讨伐董卓的诸侯联军当中,怎么没见着吕布大军的身影?汉帝先后被董卓韩遂挟持在洛阳,怎么也没见着吕布大军的身影?是不是要等汉帝遭遇不测,才能看见吕字纛旗出现在洛阳?”
“手握重兵,良将千员,麾下铁骑百万,却固守并州,岂非狼子野心之辈?我主兵不满千,将不过关张,江山动摇之际却挺身而出,先随名将皇甫朱俊攻伐黄巾逆贼,后随诸侯联军讨伐董卓,忠汉之心,日月可昭。今无兵无粮,公孙将军慷慨济之,为报此恩愿为犬马,攻破易京,只是公孙将军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杀害刘幽州此等汉室宗亲,我主亦曾劝过,只是无果。倒是你这助纣为虐之辈,若还有半点忠于汉室的良知,就该”
“呜呜呜。”
就在简雍慷慨激昂,以一种狂热的神情演讲的时候,一股高亢激昂的战号声从西方响起。
砰砰砰砰砰!
紧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