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乃河东与太原分界处,如今西凉大军驻兵于此,兵荒马乱不比从前,请小姐少些外出。”
说完,这才离去,方走到巷头处,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笑意盈盈的等待他。
卫觊算是长辈,见状,连忙衣袖遮脸,无颜相对,知道左右也无出路,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开口道,“元龙贤侄何时至此?”
陈登将自身的大氅脱下,披在了卫觊的身上,收敛笑意,毕恭毕敬且崇拜的看了眼卫觊,正色道,“昨夜至此,听闻婶婶说您外出买酒,料想必定此时归来,故在此等候。见卫叔被打,侄儿却怕打草惊蛇,袖手旁观,着实惭愧。久闻卫家叔父,有君子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卫叔能救得了一人,可能救得了满城之人,关中百民,天下黎民乎?”
“你休拿言语诓我,你此来所为何事,我已尽知,却是不知骠骑将军进城,可能厚待我等世家之人?”卫觊早已和陈登有联系,甚至陈登昔日曾聚集河东大小世家子弟,商谈归属吕布一事,卫觊所在乎的,并非是谁人来统治河东,就算是李傕郭汜统治,得了董卓授意,也是对他卫家乃至河东世家都毕恭毕敬,秋毫不犯。
单说他,李傕驻兵于此时,就将他拜为幕僚,参与廷议。
哼哼,方才那几个士兵估计不知,稍后有他们好果子吃!
同为世家中人,陈登如何不知眼前这个叔父的心思?当下和蔼一笑,道,“此中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当进内室,再行商议。”
“嗯?”卫觊鼻子里出气,看向陈登,良久,方才大笑着抬步前移,向家中走去,“那就随我来吧。”
少时,卫家内室。
卫觊驱逐了家仆以及妻妾,独独留下陈登,两人面面相视,陈登这才开口道,“叔父,我家主公授意,若河东世家愿意助我军拿下河东,势必重用!”
“何以重用?真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么!并州如今,无论大小世家,田不过百亩,家仆已是大大缺少,更是鲜少重用,何况我等外来世家?”卫觊的脸渐渐黑了下来,声音也显得不耐。
“哈哈,那是对于并州而言,我家主公说过,若是拿下河东,则卫家家主卫觊,可为河东郡功曹!其余世家之人,若有才能,皆提拔为掾、史、吏。若卫公愿意归顺我家主公,日后河东太守之位,也有您的一席之地!”陈登成竹在胸道,“怎样?我家主公的诚意,还可行?”
卫觊双眼渐渐发亮,心思也活络起来,这一郡的功曹,即便是太守和郡丞以下最高的官员,能够负责府中官吏升降一事,在重要意义上,甚至超过了郡丞。
“此言当真?”卫觊已然心动。
“此乃我家主公手书,请看!”陈登笑着从怀中取出书信,递给了卫觊。
书信是由书佐代笔,言语成章,言辞华藻,先是对卫觊极力夸赞并且表示欣赏,随后许诺官位,最后约定好举事的具体事宜。
卫觊盯着书信,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思绪起伏,最终,狠狠的合上书信,沉声道,“请回去转告骠骑将军,吾等河东世家,久闻温候贤名,愿共同举事,抗击董贼!”
“卫公大义!”陈登大声赞叹,也不拖沓,转身离去。
待出了卫府之后,陈登回首一望,嘴角渐渐泛起浓厚的喜悦笑意,有一个吕布手书他没有说,也没有递给卫觊看,那手书中的内容表明河东太守一职的任命,而这个人,就是他陈登!
熬了这么久,终于得到骠骑将军的重用!河东太守,这只是我仕途路上的第一步,绝非终点!父亲,您就等着陈家鼎盛之日吧!陈登握紧双拳,炽热的目光望向了洛阳的方向,“董卓,如今司隶部河东河内皆不属于你,我看凭借着区区几个郡,你如何抗争天下诸侯!”
这就是陈登的战略眼光,说实话,并不赖,他能一眼就看出董卓的虚实。
别看董卓如今坐拥数十万精兵,具是天下精锐之士,就算是吕布的兵马想要正面抗衡,也只有战败一条路。是的,战败。平心而论,汉末的兵马,天下最精锐、装备最精良的兵马,就是西园禁军和洛阳南北军,这支军队生来就为汉家效力,而且人数多的离谱。吕布自征战以来,所对付的都是些虾兵蟹将,送经验包的那种,唯有蹋顿丘力居的匈奴乌丸联军稍有些威胁,算是势均力敌的硬仗。但是靠着那些兵马,是无法与董卓最精锐的洛阳军和久经沙场的西凉军相提并论的,至于那些扩展的新兵…不提也罢。
所以,想要击败董卓,只能依靠天下诸侯齐心合力这一条路,慢慢蚕食董卓的势力范围。倘若执意要单独面对董卓的兵马,那就真的是自找不快。
吕布需要的,是时间,能够将己方势力的人口再度扩张,再吸收新的兵力,加以训练。那时,才能称为天下第一强军!这第一步,就是先将手探进河东,作为河东最北面的一座孤城,也即是门户,这座永安城,他吕布势在必得!
冠爵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