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妃在姚悦容这里坐了两刻钟,姚悦容的话依旧不多,但是该她回答的时候她也回答的很是得体。
姚悦容毕竟不是从小就流落在外的,她也受过世家小姐的教育,虽然脱离了这种环境五年,可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直到最后礼亲王妃离开春容院,姚悦容也没有露出破绽。
三娘让姜氏陪着礼亲王妃先走,自己留了下来。看到偷偷的吁了一口气出来的姚悦容,三娘忍不住笑:“没事,以后就这样应对,不会出问题的。”
姚悦容从床上下来:“一直以为我这几年过得不易,不想原来做回自己也这么不易。”
白兰掀开床围看了一眼床底下的姚惜容。
“她怎么样?”三娘问道。
白兰又将床围放了下来:“还昏睡着,刚刚我喂了她不少药,怕是要睡上许久。”
三娘便又问姚悦容:“你是不是还有话要问她?”
姚悦容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交给世子去问吧。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问她当年为何想要取代我?那是她背后之人策划的,她的亲人也因此而丧命。说起来她倒是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倒因为有了她,我的父母亲和祖父母没有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现在我又回来了,她想要再使坏也不可能。说起来她比我可怜,处心积虑,最后也一无所有。”
三娘闻言也有些感叹。
“刚刚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她未必比我好过。当年那些人砍了我两刀,又把我扔下了河去,最后却被我义父所救。我义父妻子早逝,没有儿女,为人虽然不苟言笑,对我却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他不方便带着女子在身边,我又要担心那些人再寻我的下落,便只能做了男装打扮。姚惜容虽然取代我而成为了姚家大小姐,却被掌控在杀母仇人的手中,每日提心吊胆。”
三娘对她这些年的遭遇不是不好奇的,只是这还是初次见面,三娘便没有贸然相问,姚悦容自己却是主动提及了。
见三娘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姚悦容笑了笑:“我义父是漕帮的人,他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莽撞的汉子。他也不会教导女孩子,便把我当男子养大。这些年我没有回姚家是因为不知道出手害我之人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直到后来我知道姚惜容代替了我成为了姚悦容之后更加不敢现身了,去寺里探过几次却一无所获。直到姚惜容从寺里回去,又被赐婚,我开始担心姚家会出事,便拜托我义父去查当年姚惜容家中失火之事,想要查出背后之人。不想却惊动了也正在查此事的宣云。之后宣云去了江南,他去找过我义父一回,被我义父敷衍了过去。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不想他上次遇刺的地点正在我们一个分坛附近。”
三娘听着姚悦容与宣云的相遇,不知怎么的脑中只浮现了两个字:孽缘。
“所以你们把宣云救到了漕帮?”三娘失笑着道,“难怪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姚悦容点头:“他受了伤,而寻他的人有好几拨。我们也不知道谁是来追杀他的,谁又是他的人,宣云自己也不说要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姚悦容脸色有些不好看。
三娘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宣云当初在人家的地盘上养伤的时候,肯定没干过什么好事。
姚悦容收敛了情绪:“直到宣韶找上门来。”
三娘也默了一默,她想着宣云是自己懒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走,而害的京中这么多人为他担心,又幸苦她相公跑这么远去找他,就恨不得扎小人。
“我原本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回来的。宣云虽然说了那么多三不着两的话,却有一句是对的。我才是真正的姚悦容,我不能期盼一个心怀不轨的姚惜容为我向长辈尽孝,我也不能肯定从未一日以姚惜容的身份受到姚家关爱的她能真心为姚家考虑,而不是将姚家往火坑里推。只有我回来,姚惜容背后之人才不会阴谋得逞。”
不得不说,宣云劝人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打蛇打七寸。
不过,姚悦容回来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对未来的事情有没有打算。
于是三娘委婉的道:“宣云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好多原本耽搁下来的事情怕是很快就要被提上议程了。”
姚悦容一愣,继而皱眉:“你说的可是婚事?”
三娘点头,她不知道姚悦容有没有做好嫁给宣云的准备。宣云和姚悦容的婚事若不是因为宣云临时去了江南,早就应该成事了。现在姚悦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礼亲王妃又急着想要宣云成亲,宣云自己也未必不乐意。所以这桩婚事已经没有拖延下去的理由了。
姚悦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且姚家与礼亲王府的婚事还是皇上赐婚。我进了京来,那就表示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了。”
三娘倒是有些意外,她之前瞧着姚悦容的模样以为她与这古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