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等皇帝带着人都出了宜春宫,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皇帝消失的院门口,又端着茶盘步履沉稳的往正殿去了。
才进了明厅就听到了从里间传来的女子哭声,莺歌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里面正在哭的人不是魏嫔而是那个叫做雁儿的侍女。
莺歌想了想又端着茶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坠儿也二话不说跟了出来。
“莺歌姐姐,我们不把牛乳羹端进去给娘娘吗?”坠儿跟着莺歌进了宫女们休息的地方,见左右无人了才小声问道。
莺歌寻出来一个可以保温的食盒,将那碗刚做出来的牛乳羹从托盘里端了出来,放在了食盒里。
“等会儿再进去,现在娘娘想必是吃不下,也不想见到我们。”莺歌轻声道。
小丫鬟想了想,有些似懂非懂:“刚刚是不是雁儿姐姐在哭啊?娘娘不是很喜欢她吗?她哭什么?”
“主子的喜欢,并不是你恃宠而骄的理由。我要你谨言慎行,难道只在你不讨主子喜欢的时候才用的到吗?”莺歌淡淡地看了坠儿一眼。
坠儿闻言心中一凛,立即低头道:“坠儿知错了,多谢姐姐提醒。”
莺歌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她能这样教训坠儿,却不能这样提醒魏月娥。
以前她的话魏月娥或许还能听的进去,最近却是越来越听不得了。魏月娥不知道,她其实是真心希望她能好的,不仅仅因为魏月娥是老夫人刘氏心尖儿上的人,也因为魏月娥站的越高对她越有利。
可是魏月娥不这么想,她忘记了自己深处的不是普通的高门大户后院,而是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的后宫,在这里敌人再少也不会少,同盟再多也不嫌多。
尤其是最近的顺遂,让魏月娥太过于顺风顺水,她性格上的缺陷又显露出来了。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当年赵家的后院,皇帝太后也不是当年赵家的老夫人和夫人。莺歌希望魏月娥不要栽大跟斗才好。
莺歌坐在这边等了许久,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又将那碗牛乳更端出来放在托盘上给魏月娥送过去。
魏月娥已经恢复了镇静,至少她面上看不出来又什么不高兴的地儿。她是个骄傲的人,不喜欢哭,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难堪。雁儿低眉顺眼地蹲在她的榻旁给她按摩有些水肿的腿,眼睛低垂着看不清,鼻头却有些红。
“怎么这么久?”魏月娥从榻上懒懒地将身子坐直了,随口问道。
“晚上了怕牛乳不新鲜,让人试吃过才端来的。”莺歌一边将小几摆到魏月娥身前,一边道。
魏月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等她用完了牛乳羹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对莺歌道:“对了,你开始说皇上要你给他做两双软靴,既然是皇上开了口那你就多花些心思吧,别的活儿先放在一边儿,我的鞋也暂且别做了。皇上也看上了雁儿的绣工,你们两人每人做两双,到时候谁做的好,入了皇上的眼,我大大有赏。”
莺歌屈膝行了一礼,面色平静地回道:“是,娘娘。”起身的时候却是对上了雁儿的视线。
雁儿虽然还是低眉顺眼的半跪在榻前,眼眶也有些红,可是莺歌并没有错看她眼中的那一丝防备和敌意。
莺歌在心中苦笑,魏月娥这是想要她与雁儿两人相争,她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么?魏月娥也太不了解她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去斗的。并不是她瞧不起雁儿,而是斗败了一个雁儿又能说明什么和得到什么,这宫里像雁儿这样的女子多不胜数,能斗的过来?
心里这么想着,莺歌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也装作没有看到雁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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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在听到二娘难产而亡的时候愣了愣,二娘就这么悄无生息的死了?三娘觉得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在她心里,二娘是那种生命力十分旺盛又能折腾的人,她就算是死也应该折腾出一点什么事情来才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后院里,真让人意外。虽然听宣韶说了二娘事先被灌了毒药,三娘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感。
三娘不知道的是,二娘之所以会死的这么快,沈惟也在当中推了一把手,为了让她产下所谓的“鬼之子”,沈惟也是费了心了的。所以不是二娘不想折腾,是她来没有来得及临死之前再折腾一回为自己的人生画下圆满的句号的时候,她就“被难产”了。
二娘这个当事人死了,以她为主角的案子却没有因此而了解。反而因为她的突然死亡,这件案子牵涉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扯到了沈家头上。
第二日早朝,二娘被沈皇后暗中派人赐死的事件,沈家杀人灭口的舆论便占了上风。沈阁老和沈家政治势力在后宫里的代表沈皇后终于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朝堂之上沈家吃瘪,礼亲王世子在江南大搅浑水,扯出了河道贪污案和江南三省考生科场舞弊案,皇党和沈党之前的胶着状态宣告结束,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