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神色有些无奈。
老王妃见殿上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太后要人。
太后见道老王妃进来了却是松了一口气:“你来了?快过来坐吧。”
老王妃用探寻的目光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摇了摇头。
三娘看不太懂两个老人家之间的交流,殿中的三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自然是有她们自己的默契。
太后朝静太妃道:“你先回去吧,阿媛来了定是找我有事情的,我跟她说说话。”
静太妃却是低头道:“你们说你们的事情,以前阿媛进宫的时候,我也是在的,并不妨碍你们说话。你们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老王妃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静太妃,笑着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太妃不欢迎我来?”
静太妃淡声道:“你是来拜见太后的,我怎么敢不欢迎你。”
太后无奈道:“这几****一早就过来,天色黑了才肯走,饭也用的少,这样下去身子怕是会吃不消。回去吧。”
静太妃抬头看向太后,眼下果然有些青黑:“太后娘娘,只要您允了我出宫一趟去看一看阿其,我立即就走。”
太后闻言有些为难:“你进宫这么多年了,应该是明白宫里的规矩的。我们哪里是说想出宫就能出宫的?你……哎!你回去吧。这几****天天派人去行宫,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不出一个月就定能康复的。到时候我再招他进宫来看你。”
静太妃却是眼中含了累:“有一句话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阿其虽然与我隔了一辈,却是我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不亲眼看看他的伤势,我如何能安心?他年纪还那么小,就背井离乡来到京城,如今受了伤,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惶恐不安?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晚上总是被噩梦惊醒,我总是梦见他说‘太妃娘娘,你怎么还不来看我。’,我……”
静太妃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哭了出来。
太后本就心软,听到这里也不免有些动容,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答应就能答应的,想起皇帝说的话,她最后也只能硬下心肠:“即便他是你的外孙,可是也算是外男。我朝还从未有过宫妃出宫去见外男的。就算是有的宫妃得了恩惠,出宫去见家人,那也不是为了去见一个外族的晚辈。”
静太妃闻言突然抬头,看向太后道:“娘娘,您不允我出宫是因为在你们心里,阿其他是外族人?”
太后自知失言,想要说些什么,静太妃却是道:“在你们心里他是外族人,可是在我心里他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若是可以,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远嫁外族?当年我也曾因此事恨过先皇,明明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怎么能这么绝情,连一颗弃子都不如?一国的安危既然只能寄身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身上么?我的孩子为了这个国家短暂的安宁,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现在世人却反过来说她生的孩子是外族人?娘娘,这人世怎么能如此荒谬可笑?”
太后听了静太妃这有些无礼的话,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想着静太妃一直以来就是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就连当初先皇在的时候也没有改过,她不由得有些无奈。可况同为女人,有一起在这宫里相伴了这么多年,平心而论她觉得太妃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身为皇家的女人,接受天下百姓的供奉,那么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不是能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能妄为的。她们需要顾忌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太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太妃的性子,也不是她说什么就能够听进去的。
正在这僵持的时候,一个男声插|了进来:“太妃想要出宫去,那也要健健康康体体面面地出宫去才好啊!您如今这样子,怕是还没有走到行宫就撑不下去了。”
三娘抬头,便看见一个二十多岁,面容端正,身穿明黄色团云纹膝襽五爪行龙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三娘心中一惊,猜到眼前的这位面容温和的男子就是当今的皇帝顺德帝。她连忙与殿中众人一起行礼。
皇帝随意地摆手叫了众位起身,有给太后行了礼。
太妃却是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目露欣喜道:“皇上,您刚刚的意思是……是准许我出宫去了?”
皇帝转向她,笑容温和地点头道:“朕可以让太妃出宫去探望乌恩其,不过太妃这个样子可不行。您先回去好好吃饭,再歇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去,如何?”
太妃忙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太妃立即站了起来,走之前想起来,又回过头来给太后和皇帝行了礼,这才匆匆走了。看她健步如飞的样子,到像是身体素质极好的。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她出去了,这才转头问太后:“母后昨日可睡的好?今日早膳上有江南新进贡的珍珠米熬的粥,可合母后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