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与王筝又说了许久的话,王筝看了看外头,叹气道:“我还是派人去叫一下成之吧,不然她肯定是忘记了还有我们两人在这里等她来吹笛子。”
三娘忍笑着点头。
王筝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去苏成之的院子,三娘问道:“怎么成之现在喜欢上吹笛子了么?她不是一直喜欢弹琴?”
王筝闻言,看了三娘一眼:“她自从把自己的琴送给了你之后,就很少在弹琴了。其实她以前会的东西不少,笛子,箫,琵琶……只是与这些相比,她在琴上头花的功夫更多一些,琴艺也更出色一些。”
三娘顿了顿:“那倒是可惜了。”
王筝笑了笑:“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成之她说,无论是吹笛子还是弹琴,她只是迷恋其中的意境罢了。若是弹琴之时,她再也进入不了意境,那就算她弹一辈子的琴也不过与那些弹棉花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罢了。说起来,这些高雅之人也有高雅之人的可爱之处,拿起与放下倒是比我们这些俗人要洒脱得多了。”
三娘闻言也不由的抬头:“许多时候,我们是不如她通透。”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王筝的贴身丫鬟跑了进来,看了三娘一眼,却是伏在王筝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筝一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少爷那边,就当我不知道。”
那丫鬟立即退了出去。
三娘看向王筝,丫鬟既然会在王筝耳边悄声说,想必是苏家的家务事,三娘觉得自己还是当作没有看见的好,正要说几句岔过去,王筝倒是先说话了:“我进了门之后,婆婆就不怎么管事了,她把内院的事情都交给了我。”
三娘点头,这个她也听说了。苏夫人是个很和善的长者,对王筝也是真心喜爱。这也是当时李氏会同意王筝嫁入苏家的原因,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好婆婆比有一个好相公似乎还更为重要一些。
“只是后院之事,你也懂的,无风尚且还会起浪。这女人多的地方,十分自然也多。”王筝笑了笑。
三娘不以为然:“这种说法太过于武断了些,听说朝堂上的那些君子们吵起来的时候,壮观景象堪比菜市场。无风起浪也不是女子门的专列吧?”
王筝失笑:“好吧,是我失言,将女子都骂进去了,难怪你不同意。刚刚有人偷偷去我夫君那里告状,说我这个月多给下面的人多发了月例,与我婆婆当家的时候朴素的风格不相称。”
三娘摇头:“怎么多拿了钱还不满了?”
王筝冷笑:“她们哪里需要靠着这点子月例过日子?前一阵子我见婆婆管家的时候虽然家中处处都很是节俭,但是每个月的银子却是没少花。便查了一次账,得罪了好几个在苏家根深蒂固的管事。我婆婆性子谦和,即便是知道下头有人捣鬼,看在她们有些是当年老夫人的陪房的子孙媳妇的份上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是将这些人都养刁了。”
三娘看了看外面,轻声道:“虽然苏夫人信任你,将后院之事都交由你管,但是你这样一来就大刀阔斧……会不会让苏夫人心里不舒坦?”
王筝摇头:“母亲她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大胆,知道之后也定是生气的……算了,那些乌漆麻糟的琐碎我也就不提了。不过这次她们非要跟我硬碰硬那就来吧,我正嫌这些人只会拿钱不会干活儿呢。惹恼了我,她们使什么招儿都不管用。”
王筝说苏家会有这么些胆大包天的刁奴她也不觉得意外。苏家人一家子都是风雅之人,对俗物其实并不擅长。三娘之前听苏成之说起过,她家的那些田庄铺子,都是交给管事去管的,苏家连账都很少查。有些人纯粹是被纵容坏的。
“别为我担心,母亲她是个难得的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不喜欢我的。”王筝拍了拍三娘的手,肯定道。
“那……姑父他?”虽说三娘也觉得喊苏敏之姑父有些别扭,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称呼合适了。
三娘对苏敏之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毕竟之前留下的印象太差了。刚刚看这两夫妻的相处,也还在磨合期,远没有到郎情妾意的地步。所以苏敏之会不会偏听偏信站在王筝这边还很难说。
王筝闻言也有些犹豫:“这些人也就是见我与相公平日里有些不合所以才钻这个空子的,当真是可恶至极!”
三娘皱眉:“你们经常吵架?”夫妻吵架或许看着没有大打出手就以为是小事,但是许多的感情就是这么吵着吵着就吵没了的。
王筝想了想,摇头:“其实也……还好吧。就是我刚刚进门那一会儿,有一次他喝醉了回来,我本来已经睡着了,然后不小心将他给……咳……踹了下去。当时我就给吓醒了,想要去扶他,他一言不发就跑书房去睡了。”
三娘怔住了……
王筝性子豁达,与三娘又是向来无话不谈,因此也不觉得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能对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