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宣韶淡声道。
三娘想了想:“一个才学并不怎么显的师父,在蒙古那种环境下,教出了一个对中原文化很有见解的天才,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更何况要他一个蒙古人对二王子如此督促,更是难得。你确定他是蒙古人,而不是我朝刻意派过去培养这位蒙古二王子的?”
三娘这话本是玩笑话,却是让宣韶沉思良久。
“据我所知,皇上和朝廷并没有刻意派出这么一个人。”
三娘点头:“若是从几年前就知道要下这么一着暗棋,那可真是未卜先知了。何况当年皇上的年纪也并不大。”当今皇上那时候还未亲政,每日应付那一帮子老臣来还来不及,且那时候蒙古才在先皇受伤吃了败仗没几年,老实了许多,北疆战事并不是当务之急。
“我有事要进宫一趟。”宣韶突然站起身来道。
三娘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点头:“你去吧。”
王璟见宣韶要走,他自然也是不好自己留下了,便也起了身:“妹妹,我也走了。你的伤虽然好些了,但是也要注意啊,这大热天的伤口很容易恶化的,你千万别碰到水啊。我下次再来看你。”王璟认真叮嘱道。
王璟从来就是一个很让人窝心的哥哥,三娘点了点头,笑着道:“哥哥你去吧,我会照顾你自己的。”
王璟看了正在换外出的衣裳的宣韶一眼,偷偷对三娘道:“妹妹,你真聪明。哥哥对你放心了!”
三娘一愣,看着王璟哭笑不得。
王璟眨了眨眼,见宣韶过来了,忙过去,与他一起出门去了。
三娘送到门口,看到两个男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宣韶去到皇帝的内书房,位于御花园的勤卷斋的时候,宣云正好也在。
见到宣韶过来了,宣云还有些讶异:“你今日不是休沐吗?说起来自从你成了亲之后,即便是无公务在身之时,我也很少见到你了。这可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皇上……韶儿他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您可得给人家做主啊!”
宣云朝着皇上可怜兮兮地提袖抹泪道。
“……”
宣云玩世不恭的性子比起他老子礼亲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到了太后,皇上的面前,他也依旧是这副模样。
皇上瞪了宣云一眼,却是拿他无可奈何。只有装作没听见,转向宣韶道:“这时候进宫,有事?”
宣韶默然了,什么时候他已经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
对于宣云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宣韶向来是不回应的。他只是低声将自己刚刚想到的怀疑与皇帝说了。
“你怀疑乌恩其背后有人?”皇帝惊讶地看着宣韶道。
宣云也收起来玩世不恭的神态,摸着下巴:“说起来,乌恩其那娃娃的性子,确实是活泼了一些。甚至是有些过了。”
三娘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在那种环境下,是很少有可能能养出像是乌恩其这么开朗的性子的。
宣韶点头:“皇上曾经要我注意乌恩其平日里的动向,我一直派人看着。只是从他平日里的行为,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除了会进宫见太后和太妃,每日里便是带着人去各处游玩。对京城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回蒙古的日子也被他以许多的理由拖着。面上看起来,到真的很符合皇上您希望的样子。”
“偏偏是他这种对我朝文化的热衷让你产生了怀疑?”宣云看着宣韶,笑着道。
宣韶想了想,没有说出这是自己妻子的怀疑。他有一位绝顶聪明的妻子,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有些名声,对三娘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位蒙古老者,你查过没有?”皇帝想了想,皱眉道。
宣韶沉吟:“查过,只是普通的牧民出生。少时跟着他父亲去边境贩马,他父亲在一场斗殴中丧生,他流落到了中原。给人当过几年的书童,后来被主人卖了,他又逃了出来,不知所踪,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老者了,在一处偏僻的渔村教过私塾。几年前跟着商队回了蒙古,之后便一直在乌恩其帐下,直到几个月前因病故去。”
“啧——坎坷的一生啊!”宣云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一生好想就是为了在中原学了我们的文化,然后再回去蒙古传授给这位蒙古二王子而活?任务完成了之后,就撒手西去了。”
“你们觉得他是谁的人?”皇帝背着手,轻叹道。
宣韶想了想:“不是蒙古那边的人,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就是我朝的人?”宣云转动着眼珠子。
“朝中的人啊——”皇帝不由得苦笑,“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宣韶淡淡道:“那人花这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要让皇上以为乌恩其是可用之人。那么于情于理,皇上必定会出手助乌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