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僚忍不住嚷嚷了一句:“我是看到大老爷居然好那一口,一惊之下才摔倒的。”
这句话一出来,是个男人都好奇,有人甚至当即怀疑那“女子”其实是男扮女装的。
还是一个与那随扈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一人最终问出来了真相:大老爷和那女子行、房之时是被绑在在床头的,当然姿势还是女、上、男、下。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平日里不怎么拘小节的大老爷今日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敢情儿是觉得被下了面子!于是第二日清早去码头乘船的时候,众人看见王柏手腕上那隐隐约约的红痕,都心照不宣的互相使了个心知肚明眼色。
从德州到通州这一路水路还算太平,只是有一日三娘在用完晚膳之后想去船头上走一走,一面腹中积食。可是在路过那女子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王玬带着自己的小厮蹑手蹑脚地从那女子的窗口离开,面上还带着恶作剧后的顽劣笑容。
三娘想了想便停住了脚步,想着自己还是回去船舱中待着吧,以免节外生枝。这一晚船正好停在了沧州码头,王柏被沧州相熟的地方官请上了岸去喝酒。
只是三娘才转身走到转弯处,那女子的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尖叫,三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那间仓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烟霞色长袄,粉色百褶裙的女子走了出来,三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长相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借着船廊上的风灯,三娘看清楚了那是一条一尺来长仍是在不断扭动着的蛇。
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瞧你这点出息。”说着将手一扬,水里也一声响,那条蛇被她抛到了河里。
“是的,姑娘,婢子知错了。”
因三娘站在暗处,那女子没有察觉这边有人,便又在船舷便面对着岸上站了片刻,然后才扭身回仓。
只是行走之间,柔媚而风情,一点也不见刚刚空手抓蛇的时候的那种气势。若不是三娘一直注意着她,恐怕还会以为两人不是同一人。
等那女子进了房间关了舱门之后,三娘才带着白英从暗处现身。
三娘制止住了白英,不让她开口说话,两人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仓中。
“小姐……刚刚,那个是……”白英安全了,脸上有些发白道。
三娘在桌边坐下,右手轻轻敲击着桌沿,若有所思。
刚刚那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甚至因为那情景太过怪异,她都没有注意看那女子的长相。
女子中,很少有不怕蛇的,即便是不怕也不一定敢捉。刚刚那女子捏着蛇的样子,就像是捏着一根麻绳一般地轻松。
她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她曾经看过一部悬疑剧,一个大宅子里死了人,侦探经过排查,将凶手锁定在内院的几个女子当中。
死者的女儿,有一个平日里最是温柔心善的女子,最不像是凶手,几乎就要被排除在外了。可是有一日,侦探突然看见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扑了一只蝴蝶,少女扑蝶,这本是很养眼的景色。可是之后出现的一幕让侦探像是活活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
只见那女子温柔地抚摸着那只蝴蝶片刻后,突然像是扯花瓣一样,将那只蝴蝶的翅膀一只一只地扯下来放在绣花鞋下碾碎了。然后又去扑下一只蝴蝶。
最后侦探发现,这女子就是杀人的凶手。
三娘想起这个的原因,是因为她想到了一句话:反常即为妖。
四年前,王柏惊马的事情三娘至今还记得。现在三娘已经不会认为是二娘想阻止王柏查案才下手这么简单了。王柏其实一直就被人盯着,三娘怀疑的是水月痷的人。
“去打探一下这个女子的来历。”三娘交代白英道。
白英领命去了。
到了三娘要就寝的时候,白英就将消息打听了回来:“小姐,一个嬷嬷从老爷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厮那里打探到这女子名白鹭,出身青城县花楼春风阁。自春风阁的丽娘两个月之前从了良之后,大老爷就梳拢了白鹭。”
白英知道事关重大,便也放下了扭捏,如实道。
三娘点了点头:“你明日去找五少爷,要他安排他身边的邓先生帮我盯住了这个丽娘,尤其是大老爷与她独处的时候。”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尴尬道:“那,那熄灯之后呢?也要盯着吗?”
三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尤其是熄灯之后。”
白英脸上抽搐了一下,她想起了刚刚从那个大嘴的婆子那里听来的关于大老爷的荤话。刚刚因为想着要复命,没有想那么多,如今想起来白英脸上忍不住红了。
三娘看到白英的脸色,也有些无奈,她安排人去听自己伯父的墙角确实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只是这女子来路不明,她只有先盯着看看了。
船行到通州港的时候是一个清晨,通州位于京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