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边关将士豪迈,就是百姓也大方,生意还好。但若得养老时,还需时日。”
燕楚听了大笑,众人也跟着笑。
笑罢又环顾左右道:“这班主与我年龄相仿,那几个还是孩子,讨生活实是不易,来我这边关可莫叫欺辱了,只愿他们有了积蓄,过得安稳生活。”
众人附和,老赵更是俯首称谢。
问答间小贾偷看那贼,心中虽恨,却是忍着只要把贼认得清楚。
问罢了,燕楚笑道:“我这闲聊了半天,大家也等得焦燥了,这就唱吧。”
院内已铺了红毡搭了屏风布景,众人开唱。
今日观者,尽是这城里有权势之人,众人自是仔细。
也不说唱些甚么,自是拣最好听唱得最熟的来。
一曲唱罢,燕楚问左右:“大伙儿可听得明白?”
众人有答懂的也有答不懂的,但大都说好听。燕楚左侧一文士正是许真了,感叹道:“这乡音多年未闻,今日听来甚是亲切。”
只有一黑脸汉子笑道:“只是个一句儿都听不懂,不如我北戏吼得爽快打得热闹。”
燕楚哈哈大笑,“这厮只会说实话,只是今日陪我听曲可坐得住。”
大汉笑道:“坐得住,将写且听,我只喝酒,那女娃又长得好,看半日也不烦。”
旁边一汉子忙扯那黑汉衣袖,“才喝可就醉了。”
燕楚只当未曾听得,笑道:“改日我陪你听北戏,今日耐着性子让我享享乡音。”
那黑汉也自知失言,讪笑着道:“多谢将军。”
又唱一段送夫出征。竹官扮出征将士,莺啼扮新婚娘子。
道的是离別话,唱的是不舍情。
这一出正勾出那廊下各人心情来,离别家乡于这里常年镇守,这曲正是唱这些人的。
唱罢了,尽是感慨之声。
燕楚道:“这段唱得好,谁不愿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我军中男儿不能孝敬父母照顾妻儿,只无人保家卫国,又哪能安享太平,知晓这理方是真正大丈夫。”
旁边一长髯汉子拱手道:“军中辛苦,幸得大将军体恤,将士们自然忠心守卫这疆土。”
燕楚摆摆手道:“是王恩浩荡,知我边彊将士辛苦,多有体恤。”
汉子忙道:“是,是,王恩浩荡,也是将军善待军士。”
燕楚神色变得凝重,“若得一日,那土西于我朝俯首称臣,我等方为不负王恩,只这般时还需诸位同心。”
众人纷纷道:“吾等誓死追随将军,定让土西臣服。”
燕楚又摆摆手道:“是不负王恩,为国效力。”
众人又紧跟着纷纷道不负王恩为国效力。
又一段劝学,说的是丈夫玩物丧志疏于学业,娘子晓以大义劝其专心学问。
那丈夫赴京赶考去了,自是又一段离别。
结尾处那丈夫去了,娘子还在那里以目相送,吟唱着说不尽的离别之苦道不完的期盼之情。
燕楚又评判道:“这个好处是教人努力的道理,为人一世,且不论文武,若有成就时都需努力。”
说着转过头想对身后青年说些甚么,却瞥见那青年两眼直直地盯着唱曲之人,那时台上只一女子。
燕楚只做不见,偏过头对许真道:“这段那男娃唱得好,比方才演军士更适合些。”
许真笑道:“那娃柔弱,更像书生。”
唱曲人略作休息,老赵和李孝一人一头儿抬屏风换布景。
老赵腿脚不灵便,被地上红毡绊了一下,李孝又走得快了些,把老赵前面拽着后面拖着一个趴扑子跪到了地上。
老赵圆胖,趴地上却似个老鳖,样子甚是狼狈,众人见他滑稽都忍不住笑了。
李孝忙放下屏风去扶,老赵一手扶腰一手撑地站起身向上拱手道:“将军恕罪,粗笨人扫了将军兴致。”
燕楚笑道:“只你这等身子又是老板,这般事却要亲干。”
老赵答道:“将军不知,这班子里男人一个尚小,那敲鼓子的臂膀不灵便用不得力,只我虽残疾却有些力气,这般活便是我和这拨弦子的做。”
燕楚“哦”了一声道:“你只旁边说明白了,该换哪个叫府中人干便是了。”
老赵连忙道谢。
再唱一曲喜气洋洋的贺丰年,自是农家人喜获丰收的欢欣。
燕楚转过身问那青年:“吾儿可听懂一二?”
原来那青年是燕楚之子。
那公子答道:“父亲,孩儿虽听不懂唱的甚么,但感觉到欢乎鹊跃之声喜气洋洋之意。”
燕楚喜道:“我儿却懂这曲子之意,只可惜吾儿尚未去过江南,待这边疆安定了,得以告老还乡时带吾儿回江南定居。”
公子道:“总有一天父亲还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