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吴撇子竟来不及反应,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众泼皮的头目,也是街市上斗殴惯的,却被刚到他胳肢窝的小子掀翻在地。
众泼皮的眼睛都瞅着那地上菜蔬吃食,听“噢”一声叫时,扭头抬头的见地上已趴着两个人。
却见吴撇子方呲牙咧嘴扬起脸来,‘讨吃子’却似猫打滚般已翻起身,翻身的同时又从腰里抽出一把菜刀来。
吴撇子正扭转上身脸朝上看时,‘讨吃子’的刀已横在他的脖子上。
众泼皮惊骇,冲上来只不敢近前,乱七八糟问道你要做啥子。
李黑也冲过来挡在众泼皮与宋双之间,一手拦着众泼皮一手拦着宋双道:“兄弟你莫杀他,只说理就是了。”
宋双已骑到吴撇子身上,一手揪住吴撇子衣领另一只手上的刀却不离吴撇子的脖子。
吴撇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那‘讨吃子’冷笑着道:“你若想活命时就不要动,你若动时我手里的刀却不会避让。”
吴撇子垂眼瞅着那刀哪里敢动弹一下,战战兢兢道:“你,你要做啥。”
众泼皮更不敢向前,只怕那刀朝吴撇子脖子上去。
只见那‘讨吃子’又是冷笑,“感念你平日里照顾,也当你是个大哥,只打人不打脸,我且问你,昨日为何无缘无故辱我。”
听如此说,吴撇子急忙解释:“小、小兄弟,昨日有火气,顺手打、打了你两下,只是平日无心的习惯,哪里是故意羞辱你。”
宋双听了哈哈大笑,“有心也罢无心也罢,只你打我两下我也打你两下,让你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说罢,只手上一扯,竟把吴撇子偌大一个身子翻转了过来,挥手在吴撇子脸子“叭叭”打了两记耳光。
不过,虽得听见打在脸上的声音但也看得出并未太用力。
打罢了,宋双从那吴撇子身上从从容容站起身来,把刀插回裤腰里,在自己破衣上拍起土来。
众泼皮见了更是惊愕,吴撇子坐地上也呆呆看着这个平日里不吭不哈的‘讨吃子’。
宋双边拍土边高声道:“昨日你打了我,今日我打了你,算是扯平了。你若服气还是兄弟,若不服气只管来拼命就是,一个两个三个还是统统上都行,只我不死时便陪着你计较。”
吴撇子坐地上看那’讨吃子’如此从容,忽摸摸脸道:“好汉子。”
众泼皮听吴撇子如此说又是惊愕,这老大被打了反而叫好?
那吴撇子忽又高叫一声:“好汉子”,腾地站起身来,大笑着走到打了他脸的‘小滴溜’面前,“小兄弟,没成想你竟是个好汉子。”
宋双也没想到吴撇子竟是如此反应。
吴撇子又从怀里掏出几串钱扔给一个泼皮,“去几个抱几坛酒来,都往我家里去。”
又一手拉住宋双一拉住李黑,“走,喝酒去。”
宋双也似个老炼大人般哈哈大笑,“好,喝酒去。”
李黑也傻笑着,“喝酒去,喝酒去。”
到了吴撇子的破旧土房,众人或蹲或坐满满一屋子把宋双、吴撇子、李黑簇拥在炕中间坐下。几个泼皮抱了几坛酒几个油纸包着的熟肉、菜蔬团子来,又寻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粗瓷旧碗,吵吵嚷嚷地在炕中间小桌上铺排开来。
吴撇子让都倒上酒,自个端起碗举到‘讨吃子’面前:“只当你还是个尕娃子,不识小兄弟竟是个有胆有识敢做敢当的汉子,今日方知道,哥哥敬你一碗。”
宋双端起碗道:“既是兄弟,还说什么敬不敬的,大家一起喝就是了。”
吴撇子道:“兄弟说得是。”
吴撇子一仰头咣咣咣便喝,宋双也举起碗来,众泼皮也端碗,只是碗不够,有两人用一碗的,也有抱坛子底儿的。
李黑也仰头便喝,只猛罐了一口便呛了出来,“这、这东西咋,咋是个辣的。”
原来李黑竟是个从未喝过酒的,众人见了都笑。
吴撇子放下酒碗用破袖子擦擦嘴道:“小兄弟,往日里只还当你两个是娃娃,今日方识得你两个真汉子,虽你两个小,却让哥哥我佩服。若不嫌弃,你两个便是我小兄弟,有活计有事非时都一个窝里混搅,有饭吃有钱花时也绝不忘了你两个。”
宋双也放下酒碗道:“今日我打了你,你不生气?”
吴撇子哈哈笑道:“生甚么气?我打了你你也打了我,算是扯平了。何况我打你在先,只敬你是个汉子,哥哥我服你,若生气还喝甚么酒。”
宋双听了道:“原来哥哥大气。”
吴撇子又让人倒酒,“我被你一打又一说,也觉得你说得对,打人不打脸。只昨日打你只是打人打惯的,确无羞辱的意思。今日你打我也是讨个理儿,倒打得应该,我也不觉得羞耻。”
宋双笑道:“你这一说,倒让我觉得太较真小心眼了。”
吴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