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以谦逊的修养和出色的才华以及善良的品格赢得了全村老百姓的一致认同。一时间提亲说媒的人踏破了文家的门槛,文家老两口简直是应接不暇。可是,文翰对此却显得十分淡然。他对父母说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想抱孙子的急切心情,但是以咱家目前的实际情况,欠别人家的债还没有还上呢,哪有闲钱考虑这事。所以我不想现在订婚,等咱家的条件好一些再考虑我个人的事儿也不晚。以后要是再有人来提亲,你们就把我的意思说一下。”
文母一听不乐意了:“哪有攒土砌墙,攒够钱娶媳妇的?没钱我和你爸就出去借。咱们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很多人都是主动来问咱们用不用钱,啥时候还都行。而且媒人还说,人家姑娘就是看好了你,人家姑娘都不要彩礼钱,咱们给多少都行,都听咱们的。这件事儿不能听你的,我说了算。”文父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文翰动情地说道:“爸、妈,你们还没有过够那种靠借钱来生活的日子吗?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旧债没还再加新债的日子了。这种生活,我想从我这就开始打住。还有,即使我订婚了,我也不想占人家多大的便宜。人家的闺女也是父母含辛茹苦地养大,给点彩礼很正常,咱们也得为人家的父母想一想嘛。”文翰的话也许说到父母心里去了,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别人当父母的不容易。他们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此不再逼婚。
其实,文翰不是不想订婚,但他必须根据家里的实际情况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时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特别是父亲看着他那种想对他说却又不能说的那种十分无奈和难受的表情,文翰也动摇过。
在农村,如果谁家的小伙子娶媳妇不用给彩礼钱,那对于男方的父母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荣耀和自豪的事儿。因为这其中不仅仅是娶媳妇少花钱,而是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潜力股。一些有眼光的女孩如果遇见了这样的男孩子,她们宁可不要彩礼也会心甘情愿地去赌一把自己的未来。当然前提是,女孩或者女孩的父母不能看走了眼。否则,女孩可能会受一辈子苦。且不说这种现象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存在,就是在现实的社会中也仍然存在。
文父、文母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小自豪。他们认为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人家姑娘主动愿意嫁给儿子,还不用花彩礼钱,像这样的好事不一定谁都能遇上。有时文母话里话外地也流露出这个意思。文翰当然能听出来。不过,他之所以依然不为所动,其实,除了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之外,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真的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她。这个人就是竺茵。
自从那次他失去了向竺茵表白情感的时机,特别是竺茵考上了大学之后,文翰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和竺茵不仅天各一方,而且目前两个人的处境更是天壤之别。竺茵就像空中一只展翅飞翔的鸿雁,理想高远,将来她必定锦绣才华,成就非凡。而自己则是一头负重爬坡的老牛仍然在为改变生活的窘迫而奔袭。至于自己的前途事业至今依然看不到一线曙光。
文翰明明知道自己这辈子与竺茵注定是有缘无份。但不知为什么,只要有人来家里提亲,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竺茵。尤其是到了月光如洗的夜晚,他对于竺茵的思念就越发强烈。他会在心里默念上千遍竺茵的名字。抬头仰望夜空里宛若桂树掩映的广寒宫,文翰的心就会变得更加地苦痛和伤感。他禁不住在心里大声地喊到:“竺茵!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但当时,我实在是无法分身啊。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竺茵!”
每到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仰望星空,止不住泪流满面。是的,文翰在为人处世方面曾为自己划出了一道底线。那就是宁可让别人负我,我不会负别人。然而,造化真会捉弄人,文翰恰恰就在最不该负的竺茵身上当了“逃兵”。虽然事出有因,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竺茵看来,他就是不折不扣的“逃兵”。
因为直到今天,文翰也没有勇气给竺茵一个合理恰当的解释。有时,他真想拿起笔来给竺茵写封信来说明当时的一切。然而,那又能怎样呢?在他看来,任何解释在竺茵的面前都会苍白无力,不堪一击。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向他最心爱的人解释的资格。
爱的真谛就是对你最爱的人不只是完全拥有她的情感,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懂得如何放手。此刻,文翰应该最能感受到放手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现在,他不但要放手,甚至连见上心爱的人一面都无法实现。那么,就让自己永远做一个“负心”之人吧,这对竺茵来说也许是公平的。
文翰很清楚,竺茵已经成为他心目中一座永远无法企及的山峰,他只能远望和敬仰。他把对竺茵一切美好的情感都化作了一缕缕淡淡的云雾,轻轻地聚拢在这座山峰的周围,一圈又一圈。一幅只能远观而不能拥有的美丽多情的山水画卷就这样永久地尘封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