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柒看起来五大三粗,不苟言笑,但贺宵没想到他既然意外的话痨,爱打岔。
他这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嫌不够得劲,又开口了:
“要不然你学费为什么……”
啪——
贺宵的巴掌印在了吴柒的左脸上,抢在他把话说完之前:
“啊,你脸上有一只蚊子。”
他瞒杨冬香瞒得那么辛苦,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学费的事。
吴柒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宵,空气凝固了大概有那么一两秒吧……
他才捂着脸冲贺宵怒吼:“你再说一遍!?”
“恩,你脸上有蚊子。”
贺宵向吴柒投去一个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宛如他是一个多么关心爱护同学健康的少年。
系统来自吴柒的二氧化碳正在不停的往上蹿,352ml/s,421ml/s,525ml/s……
贺宵本来还想忽悠过去,看到这个数据立马有些慌了……
吴柒的天赋他可是领教过的,要是他这个时候气得跳脚跟他动真格,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刚着急该怎么安抚住吴柒,就看到杨冬香拿着一瓶驱蚊液递到了吴柒面前,苦口婆心地说:
“同学,你拿去用吧。哎,你们的父母也太粗心了,我听说学院位置很偏,肯定少不了蚊虫,怎么能只准备一点衣物呢。方方面面都应该考虑到才对嘛。”
吴柒僵硬地抬起手接过驱蚊液,用仿佛是看着一家子智障般的神情,重新把贺宵他们一家三口审视了一遍。
最后只能咬着牙喃喃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能信贺宵的说法才是脑子有坑啊!
吴柒的天赋让他的身体毛孔内长期积攒有向外喷张的气流,像蚊子这种质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昆虫根本就无法贴近。
但危机总算过去了,贺宵发现吴柒的二氧化碳量渐渐恢复到了常态。
杨冬香的话匣子一打开也是收不住,在等车的时候,喋喋不休地向苗有桃和吴柒灌输出门在外的各种须知。
滕意锦在一旁拉都拉不住,甚至感到有些难堪,最后只好悻悻的走到贺宵旁边冲他嘀咕: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你舍得?”贺宵又调戏起了她,掰着手指头一数:“咱们最起码有四五个月见不了面了,到时候你可别想我想得哭。”
“你有什么好想的……”滕意锦没底气地低声说,“又不是没有周末,我可以坐车去找你。”
“想想就行,你可别真来。我好不容易才能落个清净。”
贺宵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一群人聊着聊着等待的时间就过去了,一辆大巴靠着马路边停了下来。
前车门打开,走下一个贺宵还有些印象的人。
“上车吧。”裴芯站在车门下,言简意赅地向贺宵他们指了指。
她注意到没有出现在新生资料上的滕意锦和杨冬香,面带微笑地说:
“不好意思,我们学院的传统是不需要家长送行的,两位只能送到这里了。”
滕意锦一听,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两肩一塌,只用哀怨的目光看着贺宵。
杨冬香虽然也很失落,但看出裴芯应该就是学院的老师,还是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把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一件一件挂在了贺宵的手上:
“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贺宵默默点了点头,杨东香的目光中饱含着十分复杂的情感,他大都能懂。
这种时候煽情的话如果说得太多,场面可能就不太好看了。
贺宵没有停留,立刻拿起所有行李上了车,免得家里人难受。
刚刚还嘴硬着说不会想他的滕意锦,看着贺宵离开的背影,两眼已经开始泛起了泪光。
裴芯注意到贺宵过于繁重的行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杨冬香和滕意锦的状态,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吴柒见贺宵的行礼又多又重,本来想不计前嫌给他搭把手,没想到贺宵好像只是提着几袋子空气一样,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把东西拿到了车上。
贺宵本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与他的体格所不太符合的气力。
贺宵还以为这辆车是专门来接他们的,结果一上车他才发现,车里还坐着二、三十个陌生面孔的学生。
“你是贺宵吧?”裴芯作为新生的辅导员,早就记下了所有人的资料,“你带的东西有点多,尽量往后走。”
说完她踮起脚看了看坐在大巴最后排的学生,扬起声调说:
“哪位同学给他挪一个座位出来。”
车上所有学生都顺着裴芯的视线望向了车厢最后排,贺宵也是。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