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露出一脸肉疼的表情。
沉默的黑夜里忽然吹过一阵冷风。
蹲在地上的年轻人解下腰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老汉,心如死灰地说:“大爷,还有这位小爷,这是我身上所、所有的现金了,本、本来打算晚上淘、淘货的,拢共两万块,您、您看,我——不,小人,小人想拿大爷您这个碗,您看,成、成不?”
老汉接过包,将里面的两叠崭新的大钞掏出,也不去点,就收了起来,然后将包丢了回去。
年轻人立刻感恩戴德,脸上的每个坑仿佛都能喜极而泣,抓起碗,腰包也不要了,掉头就跑。
这里连路灯都没几盏,到处乌漆嘛黑的,捧着个两皮嘢收的宝贝,他也不怕扑街。
“没亏?”我在这个衣着落拓、面容枯槁的瘦小老汉旁边坐下,笑着问。
“扒底货,不值钱。”老汉笑,嘴角有些僵硬。
看来他并不善笑。
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此时闻言却一愣,刚才那个青花大碗,原来是“移花接木”的,听老汉的话,应该就是个底子是真的。
那个被一拳揍飞的年轻人掀了个底子,看到底款后立马就说开门,也不能说全错。
相反,他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不过看来是做贼心虚,想讹了就走,未料果报立现,直接按本朝开门老货价淘了个后仿的扒散头,吃了大亏。
我拦了一道,不是给这几人一个教训,而是想从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高手口中得知差点让我丧命的“规矩”。
老汉显然是知道的。
至于他为何是混迹于鬼市里的那三人眼中的陌生面孔,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没有推却我的“好意”,则说明愿张这口。
所谓因果,我不种其因,又何以摘他果呢。
“鬼市的所谓‘规矩’,与其说是人立的‘规矩’,不如说是鬼下的‘诅咒’。”老汉看着我,苍老的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才缓缓吐出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