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水城上,一团团的音爆云自闹市中心起,朵朵炸开直至城外,一路蔓延不知几里几十里之长。
神光腾空,如天上大日坠下,煌煌之光照射八方,一时间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空白。
全城一片死寂。
一个个观战的修行者也没有料到有这样的波折,一时都怔住了。
莫说是他们,便是蓝水仙与莫宝宝,都有些失神。
他们距离最近,感受的也最是清晰,那一道拳印之中蕴含的力量并不算多么强大,但是神意却强横至极。
不但击溃了于千山的神意,甚至让他们都下意识的收摄了灵相。
“噗!”
数十里外,于千山跪倒在半空之中,大口喷血。
他那从不离身,即便是在大战之中都没有被触动丝毫的草帽,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被风一吹,化作了齑粉。
这草帽不是寻常之物,而是惊阳山采龙筋草编织而成,能够替死之物。
“这拳,这拳......”
于千山心中之震怖无可形容,甚至连师尊赐下保命的草帽被震碎都没有在意,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蓝水城上那一轮如日般煊赫的光影。
不住的喃喃自语:
“这才是龙,这才是龙......”
武道修行,服气以炼真形,悟神意以合灵相,前者不必多言,后者却极为凶险,神意领悟的差了,就会导致无比恐怖的后患。
如他,当年所悟之龙相出了岔子,之后的四十年,每日里都要御女十数,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每日里面对着那些令他作呕的环肥燕瘦,各种女人,足足四十年。
这对于一个以武道为毕生追求,洁身自好之辈来说,是何等绝望的事情?
更为绝望的是,纵然四十年过去,他仍然无法走出歧路,甚至欲望越发恐怖,若非是他自己强行抑制,停留在勾栏之地。
只怕天下之间将会诞生出一尊惊天大!
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且,一个个勾栏之中的女子都不敢,不愿,恐惧接代他了。
“这龙形......”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于千山甚至忘了自己几乎被打死的事情,挣扎着起身。
再一次向着蓝水城走去。
呼
气流掀起灰尘在院内打转。
安奇生摊开手掌,木雕已经化作齑粉,被风一吹散入空中,几乎连肉眼都看不到了。
这木雕刻画不易,灌输神意丹气也不容易,且也只能用上一次。
“丹气......这,这木雕用了多少丹药?”
元独秀的声音在安奇生心头响起。
丹有两用,一为吞气,二为吞丹,两者效果自然是后者好的多,但前者的用处也更广,就比如那枚木雕。
“还剩一箱。”
安奇生淡淡抬眉,看着一前一后踏空而来的蓝水仙和莫宝宝。
“一箱,还好......”
元独秀先是点点头,以为用了一箱,虽然觉得有些肉疼,但似乎也还能接受,但猛然发现不对:
“只剩了一箱?!”
元独秀豁然起身,怒视安奇生,差点吐血。
自己法卖十家,得罪了包括蓝水仙在内,定天府最强的十家势力才换来的丹药,自己就吸了一口丹气,拿了百多枚。
你居然消耗了九成?!
一时间,元独秀气的直哆嗦,看着安奇生说不出话来。
“一些丹药罢了,不去不来,有什么好在意的?”
安奇生微微摇头:“你心还是小了。”
“......”
元独秀望天,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甚至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代价出手,为的是什么?
但他心中如何惆怅,也奈何不了安奇生,只能独自生闷气,只觉自己这哪是养了个弟弟,分明是供了个爷爷。
两人心中交流,自然不被外人知道,远远看着元独秀又是叹气,又是望天,莫宝宝不由的有些诧异:
“师兄,那拳意霸烈堂皇,应该,不是这人吧?”
呼
蓝水仙落于院中,只一眼就看到了飘荡在空气之中的细微木屑,眸光一动,神情平淡:
“好手段。”
院落前后不过十多丈,一眼可观,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而除却元独秀之外,院子里就只有他那本源亏空,降生不过三十天的小弟了。
不过那小娃娃虽然有了些变化,但短短三十天,自然做不了什么。
话,自然是对着元独秀说的。
且一语双关,既说的是这一拳,也是他法卖十家。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元独秀的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