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白一脸笑容,走上前迎客,终于要开张了。
年轻夫妻正拿一件上衣在看。
“多钱?”
他拿起价目表,找了半天,点头说道,“六十。”
“不能再便宜点了。”
罗天白想了想,价目表售价是六十,进价是五十,再便宜一点也行。
“那就五十五吧!”
“太贵了,走了。”
年轻夫妻俩理也没理罗天白,扭身走了。
望巴巴望着走了,心里还挺想挽留,怅然失落坐下,李丽娟走过来,直接把他手中的价目单往旁边一撇。
“喂,听说以前你当过大领导,现在管我们了?”
多少也得装装样子,罗天白人畜无害的笑笑。
“哪能管,就是摆设,放心,我就呆两天,你们管自己。”
“这怎么行,没人管,我李丽娟就觉得缺乏组织,必须管,虽然你太年轻人生阅历少,毕竟当过官,拿出点自信来!”
罗天白挪了挪屁股,给让个位儿,估计今天也卖不了,她们卖的不错,确实跟自己有炫耀资本。
李丽娟坐下,嘴里絮叨起来。
“现在,卖衣服太难,薄的人家嫌薄、厚的嫌厚、买黑的嫌老,白的不耐脏,梅红色太土,绿色过时快,黄色太艳还怕招虫,大版的嫌闷,小版的嫌小,带钻的怕掉,净版的没图案,配毛的嫌毛长,合适的没特色,特色的又不合适,便宜的怕质量太差,贵的还闲贵。咱都赶上设计师了,衣服要是会说话,还嫌咱长得磕碜呢。”
“卖衣服一点不简单,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俩女生进来买衣服最好别搭理,一个看上的另一个很难赞同,折腾一番后还要砍价,最后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人会买,太折腾;男人带女人买衣服就爽快多了,首先他们没有审美,其次他们不敢不买。”
霹雳啪啦没完没了一堂课,罗天白听得如天书,迷迷瞪瞪。
“啥也不懂,看我给你卖。”
李丽娟一拍桌子,站起来。
这时,又进来一对年轻男女,搂抱亲密无肩,也相中那件上衣。
转身瞅了一眼罗天白,“衣服多钱?”
他刚要说,听到身后的李丽娟招呼一声。
“六百五。”
罗天白一口血沫差点吐出来,差距有这么大吗!?
那对男女也是眼珠瞪了老大个,半天没吱声。
“这也太贵了?”说完,女的先吵吵了,可手摸着衣服,细看了又看,有点不舍得。
“最低六百,不能再便宜了。”李丽娟发狠地回道。
男的要走,女的眼睛转了转,停下脚步,突然问李丽娟,“60行不?能卖我就要了!
罗天白与旁边那男人听到,没把老腰闪了,嘴张大,一团雾水。
这是对暗号吗?
李丽娟连蹦儿没打,直接点头,“行,成交!”
衣服卖掉了,罗天白被震撼了,隐约听到走远的女子还在嚷嚷。
“切,又买贵了!”
不知为什么,他顿时心中有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过:你们这时要闹哪样!?
晚上去平房,邻居妹何倩捧书进来,看他低头焊接线路。
“师傅,失业局,你有认识的人吗?”
“怎么了,当然有认识,我就分在三组,是组长。”
何倩眨眨眼,笑了。
“那就好了,过几天,我找你。”
经过上次三个男的打劫,何倩事晚上总陪他回宾河路,罗天白也搞不清,到底哪个是她真正的家。
推开家门,一股扑鼻的饭菜香,桌上摆了七八道菜。
“爷爷亲自下令,让我管理与千合公司的生意,每个月我至少能多拿三千多元,以后别墅还款暂时能稳定不断供了。”
江萱有点小得意,眼神晶亮闪烁,瞅着进门的罗天白。
这是一家人最关心的大事,丈母娘李翠霞还拿出一瓶珍藏红酒,说是当年江萱她爸留下的。
“萱儿就是厉害,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从今天起,萱儿没动筷子,谁也不许动,还有,罗天白,以后下班早点,别偷懒耍滑,以后买菜做饭全交给你,别在外边整天瞎混。”
“我乡下的二叔公的儿子李小三,一个没上过大学的野孩子,现在都比你强,前几天入职一家公司,在底下做销售,一个月好几千,现在的你,一分钱赚不到,跟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江萱知道与千合公司合作,没罗天白帮忙,以她的微薄的人情网,连希望都没有,所有功劳都是罗天白的。
“妈,别说了,天白也不容易,一天挺累的,今天卖衣服了吗?”
卖衣服?
李翠霞瞪大眼珠,喷出一口饭,“他不是当体面的售楼员吗?怎么摆地摊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