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帐内无闲杂人等,甚至连个仆从都没有,便是烹煮茶汤,也是李琟在做。
李怀光抬起一双粗粝的大掌,抹了抹自己崩了一整天的脸颊,又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在老夫这儿落脚的第一天就不得好生歇息,深夜被请到帐中议事,李公莫怪呐。”
李晟“咳”了一声,端起煎茶小饮一口,若有深意地笑道:“咱们一辈子在刀光剑影里挣命的人,岂如长安王公子弟那般娇贵,元帅召唤商议收复西京之事,老夫哪里会有半分耽搁。”
李怀光没有接茬,只盯着李晟,似在等他修正自己所言,或者,补充下去。
李晟却将目光移了开去,望着李怀光身后所列的陌刀、长弓、短剑。油灯照在这些跟了李怀光多年的兵戈上,锋刃也好,羚羊角也好,都发出一种锈色却油亮的奇异光芒。
那应该是饮自沙场的,不知是敌人还是同袍的血迹。
李晟看了一会儿,终于坐正身子,向李怀光无奈道:“看来,圣上对元帅手中这些兵戈,很不相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