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们喝了很多酒,在场的每一位好像都有不愿提起的往事,再多的酒也无法形容我们此刻的心情。更没有想到的是年前的那场聚会最终变成了我们之间的散伙饭,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喝过酒,曾经的兄弟情谊变得越来越淡,淡到我以为他们不曾来过我的世界。
人们总说春节渐渐地失去了年味。但我想他们所谓的年味可能是人情味;亦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少了童年的趣味。
坐上长途汽车,我们一家四口开启了回程之旅。路上的风景从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变成一望无际的蓝天绿水。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我的身上,就连天上的云朵也亲切起来,心中不禁惆怅万分: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那条记忆里并没有改变过的泥路,像往昔一样凹凸不平。路的两旁是数不清的坟墓,杂草丛生,偶尔还能听到乌鸦的惨叫声。我们死后终将埋葬在这里,不管你生前富裕或者贫困,去世之后只有黄土作伴。
红瓦青砖的楼房纵横交错,并不宽裕的乡间小路上传来狗吠鸡叫。村头的大树下有翘首盼望子女归来的老人,也有天真烂漫玩耍的孩童,让我不禁想起了李宣章的四合院:一片片土瓦,为远古牵线。将淳朴凝聚,睦邻亲情融合。欢声笑语,在老屋檐缠绵。
爷爷奶奶见到久未归来的我们,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年事已高的老人我心中一阵愧疚之情,抢过爷爷手中重重的行李道:“这么重还是我来,您身体要紧。”
奶奶笑呵呵地道:“终于长大成人了都知道体谅大人了。”
我撒娇道,“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我尊老爱幼,品行纯良。”
“我的大孙子最听话了,”奶奶满脸皱纹地笑着,抬起苍老的手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呆几天?”爷爷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问道。
“待个两三天就要走了。”自从爸爸踏入这片故土他就不停地东张西望,仿佛这里的一切变得陌生起来,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姐姐拉着奶奶的手安慰道:“本来可以在家多待几天的,但是我后天就要上班。”
“真是懂事的孩子,”奶奶不停地夸奖道,姐姐害羞地低下头。
“东阳找你好几次了,”爷爷说道,“他让你回来就去找他。”
“他什么时候放假的?”提起李东阳我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说上个十天十夜都讲不完。
“好像有一段时日了,”爷爷紧锁着眉头道,“粗略估计回来能有十多天了。”
“那你们先回去,我去他家转转。”说完我把手里的行李箱甩给爸爸,溜之大吉。
来到李东阳家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面看书,看到我他喜出望外地站起来握着我的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这不还没到家就先来看你了。”时间和距离并没有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相反却与日俱增。
“快进来坐,”说完他抱起厚厚的书本拉我进屋道。
“难得放假还这么用功,”我戳着书本调侃道,“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没办法,”他无奈地把书放在桌子上道,“脑袋笨只有勤能补拙。”
我随意地在他家里走动着,十几年如一日,时间带走的只有我们的容颜,问:“你准备考哪所学校,南大还是东南?”
“你就不要寻我开心了,能上个本科我就谢天谢地了,”他一边帮我倒水一边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坐下来玩弄着手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
他把茶递到我面前说:“我还不清楚你,深藏不露,将来我们这伙人准是你最有出息。”
我哭笑不得,放在以前这话我却之不恭,但是现时今日我却不可企及。
他见我不语,坐到我身边搂着我神秘地问:“还记得王语萍吗?”
“是不是初中追我的那个女生?”我不确定地问道,“怎么忽然提起她。”
他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前一段时间回来听说她都结婚生子了。”
我诧异道:“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在我们这里二十岁结婚很正常,”他笑着说,“如果当年你和她在一起说不定你就是孩子的父亲了。”
“那你还是孩子的叔叔呢!”我反驳道,脑海中极力地想着她的模样,却很模糊。
这件事情带给我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在我的印象里我们一直都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但是她却提醒着我已经长大。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我问道,从我进屋到现在就他一个人。
“他们一早去市集了,过年家里面还什么都没准备,我原先想搭把手帮帮他们,但是他们非让我安心在家学习。”李东阳挥挥洒洒地抱怨了一大堆。
“这个时候确实难以入学,你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