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掏出小刀,正想烤了来吃,一抬头看到顾仪,突然一愣,顾仪还没明白他愣什么,侯柏仙说道:“小兄弟,烤蛇你吃吗?”
顾仪只当他是礼仪谦让,便说道:“我吃的已经够了,就不吃了。”
侯柏仙似乎是很遗憾的样子,长叹了一声,有些不舍的看着手里的小蛇,摇摇头,说道:“好吧,看来你的运气不错。”说完,手一挥,把小蛇扔了出去,小蛇一落地,卷曲了一下体,倏忽间便消失堆满了枯枝落叶的地上。
顾仪完全没看懂,问道:“你跑出去抓了蛇,看你的样子也想吃,怎么就这么扔了?”
侯柏仙像是有些埋怨似的看了看顾仪,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让我犯了小错,我已经吃了今天的半份晚饭了,不能再吃别的东西了,不吃的活物,不就是该扔了吗。”
顾仪只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规矩都哪来的?”
侯柏仙十分认真,说道:“我师父教的,但凡是定好的规矩,那就一定得做到,若是违反了规矩,那就是犯了另一个错,小错的规矩犯了,就再罚一个小错,大错的规矩错了,就再罚一个大错。我要是吃了小蛇,那还得再罚一次半顿饭。”
“你这……”顾仪竟然被噎得说不出话,长出一口气,无奈地问道,“那……你犯过大错吗?”
“犯过。”侯柏仙说道,“山上的时候犯的错,有师父在,都是小错,下了山,我弄丢了师父给我的刀,这是大错。因为这个大错,我饿了自己一天。”
“就这?”顾仪简直说不出话,师门所传的刀,也就只值三顿饭?顾仪实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大汉。
但侯柏仙却很严肃地说道:“是啊,我犯了错,也罚了自己,这还不够吗?”
顾仪忍不住闭上眼睛,默默摇头,再睁开眼大量了一下侯柏仙的形,这般高大粗壮的材,想来吃饭大概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吧,但再怎么说,这人的行事作风也太没谱了吧,顾仪手一指,问道:“你就是买了这把刀当作代替是吗?”
侯柏仙说道:“是啊,我花了自己的银子,买了刀,补上了丢掉刀的空缺,这不就够了吗?”
顾仪看着眼前这个人,神复杂,他知道买这把刀肯定是被坑了,但从现在的况看,想要骗这个人买刀,好像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怎么就买了这么一把刀……卖刀的人到底是怎么个你说的?”
侯柏仙把刀放在旁,说道:“那个人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他们说这把刀是他们那里最好的刀,你看这些花纹,不是好刀谁会这么费心雕这些东西。”
顾仪只能摇头,问道:“你就不怕被骗吗?”
侯柏仙自信地说道:“那怎么可能,他们都说了,若是我不信,就去龙安山找那里的铸剑世家,给他们看,他们肯定会告诉我这把刀是真的。”
顾仪心里简直翻江倒海,不管是翠烟阁的阁主,还是绵州的张太守,甚至是这一路上路过的州县,大多数人早就知道了龙安山里的惨案,这大汉被骗的也太彻底了,等他找到那里,再跑回去,怕是卖刀的早就不知下落了。
看顾仪不说话,侯柏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把刀给你看了,你却没有把你的剑给我看看,这不公平,你该给我看看才对。”
顾仪随手把散魄剑抛给了侯柏仙,倒不是他没防备,他这把剑不管是重量和长度都与寻常的剑不同,拿这把剑,若是没有专门练过的剑法,怕是适得其反,十分实力,用了这把剑,怕是连三成都施展不出,昔在竹林谷时,安德玄老前辈也掂量了一下他的剑,只是摇头,说连他也没法用这把剑施展剑法,所以顾仪从来不在意别人拿自己的剑。
侯柏仙见顾仪这么爽快,顿时乐了,说道:“好,可以可以,小兄弟你这就对了,这下咱们就公平了。”
他抽出长剑,火光映照在剑面之上,橙色的火焰似乎反着月色一般的冷光,侯柏仙掂量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这个剑这么这么沉,比我的刀沉多了。”
顾仪见他只提重量,丝毫不提其他,只觉得十分奇怪,这个人好像完全没看出自己的剑长度宽度均与其他剑不同,换言之,这个人好像就没见过正常的剑一样,他问道:“侯大哥,你到底是在哪学的武功,怎么……”他想说怎么好像完全什么都不懂,但又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侯柏仙把长剑插回剑鞘,随意地扔回给顾仪,说道:“我师父是婆娑山里的人,有一手好刀法,我就是跟他学的刀,怎么了,你想问什么?”他说着,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跳起来指着顾仪说道,“你把我师从何处出来了!你不告诉我你的师门,却来我的话,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顾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我不说,我不知道我师父叫什么,他死前也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就是来找我师父出何处的,刚才也不是想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