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三司在征收赋税时,府库都要挑拨存量去补百姓的缺儿。
再加之青州偏北,夏征时提供不出丝绸布缎,就用了粮食交换。
长久下来,青州府库存粮就一年复一年地减少着,如今已比不过城中富户家的粮仓存量。”
肥脸官员想起这些年作为青州户曹,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说到后来已是满脸苦涩,一副可怜相。
“那银子呢?总该有一些吧!”
寇隼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直直盯向肥脸官员的嘴巴,期待能听到让他如坠冰窟的身子恢复温暖的话语。
肥脸官员像被戳了一下,彻底泄气,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颅。
寇隼这次没有理会尚在堂中站立的青州户曹,而是独自一人转过屏风,头也没回地走进后堂。
天底下最好欺压的就是百姓,朝廷让其吃饱穿暖时,就如绵羊一样温顺。
天底下最难欺压的也是百姓,食不裹腹饥肠辘辘时,他们会比北方草原上嗜血的苍狼还要可怖。
寇隼虽是文人,但是不迂腐。否则宋太宗也不会将他插到枢密院军务里头去。
户曹的话让他再一次深深意识到,青州如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
眼下,他还是风光上任的寇知府,也许个把月后他就成了百姓第一个泄愤的狗官,被剥下官服抛尸荒野。
这让初到青州上任不过两天的寇隼,此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与恐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