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不羁,便开口取笑道:“士元,元直已然入仕,老夫素闻你有凌云之志,前番云游江东,见过不少江东才俊,归来之时,陆绩,顾劭,全琮等好友为你践行,不知江东名士与士元相比若何?士元不妨点评一番。”
庞统侃侃而谈道:“江东诸君何德何能与庞某相比,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
而后尽饮一口美酒,方才道:“至于全子橫,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
黄承彦听的有趣,打趣道:“据老夫所知,那顾劭乃顾元叹之子,博览群书,远近称道,有乃父之风,乃江东少有的俊杰,与贤侄相比若何?”
庞统傲然道:“黄公,若论教化世俗,甄综人物,我不及顾子,若论帝王秘策,揽倚伏之要义,顾子不及我也。”
诸位在场的不少高才都嗤之以鼻,庞统此人一向鲁钝,不善言谈,皆因相貌丑陋而心中相对自卑自负,虽有水镜先生司马徽称其为凤雏,时人却不以为意,如今口出狂言,难免有自吹自擂之嫌。
刘琚对大家的反应也能理解,没有得到验证的才能,不会让人心服口服,难免让人觉得有恃才傲物之嫌,但是刘琚凭着先知先觉,自然知道庞统身负奇才,恨不得现在就招揽至麾下,然而他却明白急不得,自己现在根基浅薄,声望不显,而庞统乃世家大族子弟,年轻气盛,未曾遇到挫折,尚处于坐而观望的姿态,若欲将其招揽至麾下,惟有壮大自身实力,等待机缘,方可成事。
刘琚不动声色地话锋一转,请教道:“敢问水镜先生,那卧龙孔明先生比之徐元直如何?”
“哦?座下诸君如崔州平,孟公威,石广元,徐元直身怀王佐之才,得此辈一人者,当可割据州郡,独挡一方,那孔明便乃经天纬地之才,盖其人上通天文阴阳,下知地理百家,于行兵布阵之学,谋划诡断之道莫不精熟,且治政济世,知人善任,所谓一人兼万人之能也,故称辅天下之才。”司马徽拂着白花花的长须,淡然笑道,
“子扬兄,师尊之言然也,孔明在水镜先生门下三百弟子中最为卓越,这倒是让韬想起往日一桩趣事,那一日学院诸弟子正集中于紫竹亭内阅经自习,其时天色骤变,风雨大作,同门师兄弟们无不惊扰而起,奔而散之,惟有孔明倚柱读书,神色不变,镇静如初,猝有一记霹雳从天而降,正巧劈中他所倚竹柱,立刻火花四起,骇人至极,当次之际,孔明仍是从容起身而去,毫无惊吓之情,笑曰‘古时舜帝穿行山林川泽,虽有暴风骤雨障之,而不迷其方,亮身不能至,而亦心向往之,今日闻雷不动,已浅尝其意矣。’光凭他这份雍容镇定的气度,令我等同窗无不汗颜。”石广元忍不住感叹道,
刘琚听得兴趣大起,急忙追问道:“还有呢?”
石广元整理一番思绪,继续娓娓道来:“呵呵!孔明平日里读书喜欢观其大略,然而尚有几本书简乃其最爱,反复诵读,【管子】,【商君书】,【韩非子】,【六韬】,商君书中那段‘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的箴言被他视为座右铭,他外表谦逊而内心高傲至极,每至课后暂歇之际,他独爱吟诵【梁父吟】之词以自怡······”
“梁父吟?”刘琚听罢,心中暗暗有些狐疑,仍是静静地沉吟着,少时,方才豁然开朗,孔明真乃天下奇才也,年纪轻轻便看透世俗之间的利害,为利所惑而丧其所守,超然物外而使利为我所用,此乃自省之用也,此外他喜好的【商君书】,【韩非子】等典籍,与自己王霸之道杂治之的理念不谋而合,欲谋霸业,岂可与之失之交臂?
“真乃天下奇才也!”
“哈哈哈!广元兄所言极是。”诸位青年才俊颔首,开怀大笑道,
“哼!谈论此等俗事有何意义?以统之见,今日俗事论道已毕,只论风月,来来来,你等还不快快饮酒。”庞统端起酒葫芦,又是海灌一口,袖袍浸染酒渍,“哈哈哈,痛快!”
同样是年纪轻轻,身负奇才,只因为身材样貌上的缺陷,庞统深知自己虽然与孔明并称卧龙凤雏,但是世人骨子里在容貌上是看不上自己的,像那孔明,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有逸群之才,学院中的师兄弟们自是高看一眼,故此对于孔明,庞统心中是自卑的,时常欲与其一较高下,来证明自己比卧龙孔明不逞多让。
“士元兄所言甚是,只是光有曲,何其无趣?士元不如上前舞剑一番,以助酒兴,让我等也领略一番醉酒凤雏之姿,如何?”蒯祺出言起哄道,引得诸君又是哄堂大笑。
庞统略有醉意,信口拈来道:“有何不可?统欲舞剑一曲,却不知何人伴奏一曲?”
“是啊!本来孔明极善琴艺,倒是一时之选,可惜未在。”崔州平惋惜道,“对了,黄公,前些时日你到处嚷嚷,你家阿丑有意寻个如意郎君,今日既随你前来,何不如将她请过来抚琴一曲?以尽酒兴,且今日荆州诸多青年才俊咸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