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夺祝英台为己有之时,她咬牙切齿,当最后听到梁山伯被逼而死,祝英台为爱殉情,两人双双化为蝴蝶,比翼双飞而去时,她潸然泪下。
甄宓听完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心中百感交集,这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与眼下我与钰郎之事何其相似,我乃堂堂甄氏之女,富贵千金,而钰郎不过一介落魄的功曹小吏,两人之间的身份天壤之别,似乎将成为两人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比之他们,自己与钰郎之事尤难也。
“哎呀”只听到一声疼痛的呻吟,翩翩起舞的甄宓不慎地崴了脚,摔倒在草地上,王钰急忙上前扶住她,道:“宓儿,你的脚怎么样?”
王钰顾不上男女之防,蹲下身来,为她脱下脚下金丝履。
“没事,宓儿,只是脚腕有点红肿,并无伤及筋骨,多多歇息几日便可痊愈。”王钰温言安慰她道,
“钰郎,对不住了,宓儿恐怕不能亲自为钰郎舞上一曲。”甄宓歉意地低下头,不甘道,
“有何不可?我与你共舞可好?”王钰看着她,露出鼓励的眼神,伸出右,道,
甄宓鼓足勇气,怯生生地将手交付于他,王钰轻轻地一牵,耐心笑道:“宓儿,将你的脚踩在我的脚上便是。”
甄宓踩着他的脚面,王钰扶着她的双臂,他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有节奏地摆动着,左右探步,漫天的花瓣围绕着他们俩飘舞着,一席白,一圈红,红白相间,分外妖娆。
“钰郎,这是什么舞?怎么如此奇怪?”
“交际舞,在武陵等南蛮之地,此乃男子向自己心爱的女子表达爱意之舞,代表着恋人间的默契。”王钰深情地望着她,侃侃而谈,神态之间尽是回忆的神采。
“钰郎,你荆南之地的风俗真够奇怪。”甄宓听罢,眼中异彩连连,道,
一曲舞毕,甄宓轻轻下来,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巾为王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钰郎,你想必一定累坏了吧?”
王钰浑不在意地笑道:“宓儿,为了你,一点也不累,你且稍待,我去去便回。”
“钰郎,你又去做什么?”甄宓擦去腮边香汗,俏皮一皱琼鼻,嘟囔道,“老是神神秘秘的?”
“噗嗤”当王钰再次满脸笑意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之时,甄宓忍不住掩袖而笑,此时的他颇为狼狈,竹冠之上竟然还挂着一根草屑,她伸出手将那草屑拿掉,责怪道:“钰郎,你何以弄得如此狼狈?”
王钰一把抓住甄宓的手臂,缓缓放下,双手牵着她,深情地看着,道:“宓儿,我今生今世能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感谢上苍,倾尽我一生的好运只为遇到你,爱上你,只要一刻见不到你,心中就如烈焰焚烧一般灼烧,忍不住地想你,有时我都觉得快要疯掉。”
甄宓伸出纤指在他唇上一挡,微微摇头道:“宓儿不要钰郎疯掉,我都懂,钰郎的心意,宓儿心中欢喜的不得了。”
昔日司马相如高才,卓文君雅随,若是我与钰郎早些相遇,隐姓埋名,如此结庐一生,倒也罢了!不曾想袁氏欲与甄氏联姻,而自己卷入这桩政治联姻,注定身不由己,她恨自己的懦弱,不像钰郎那般爱得纯粹。
王钰未曾注意到她的纠结,含情脉脉地道:“在我的故乡,男子都会拿出自己的戒指,为她亲手戴上,然后结为夫妻。”言讫,王钰单膝跪地,牵着她的手从身后取出一枚桃花戒指,为她亲自戴上。
“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爱,要这地,再也埋不了我的情,我要这百里桃花为我作见证,宓儿,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甄宓自幼在深院高墙中长大,从小到大何曾听过如此动听的求爱告白?眼泪如决堤地江水奔流而出,情不自已地捂住嘴,任由泪水决堤。
“我愿意,我愿意——”
王钰喜极而泣,手上一用力,将那甄宓轻轻揽于怀中,甄宓低下头,浑身轻轻地颤抖,耳朵红透直欲滴水,再也不敢看他,只好任由他搂着,一颗芳心如乱麻。
“钰郎,往后我们便是夫妻了吗?”
“嗯,宓儿——”王钰从腰间取出一物,正是蟠螭飞羽灵蛇璧,“从今日起,我等便算私定终身,即为夫妻,此乃我祖上的传家之物,而今我将其送给你,望你好生收好,莫要遗失。”
甄宓软软地靠在王钰的肩上,轻轻地呢喃着:“夫君,宓儿谨记,璧在人在,璧失人亡,此生不负君意。”
云湖悠悠,斜阳桃花,细语轻喃,不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