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正在打量自己,对他会心一笑道:“钰儿,你大病初愈,便早些安歇,为娘有事出门往叔婆家一趟。”言讫掀开布帘,径直出了院落。
王钰微微一笑,心头涌现出一阵暖意。舔犊之情自古皆然,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吧!
见母亲出了门,王钰便掀开被子从榻上及履走下地来,正好趁机起来熟悉一下眼前环境,这一看他的心也不禁凉了半截,到处皆空空如也,可谓家徒四壁。
走到对面厨房中,王钰扒拉了一下陶罐,响起了空洞的回声,显然陶罐余粮无多,他伸手往底下一抹,里面只有不到一石的黍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故而鼻子有点儿发酸。
此等艰苦日子怕是活着都成问题,这大冬天的可如何挨过去?
家徒四壁无余粮,心中苦水无处道!
王钰索性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山村的夜晚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窗前那忽暗忽明的油灯摇曳下的灯火,看不清的小道。
冬天的王家堡灯火稀疏,偶尔听闻一声急促的犬吠声,王钰看了看天上被乌云遮住的那轮冷月,他只觉得寒意逼人,四下无声,却不知道母亲去往何处,他正想返回屋中,忽然听到不远处吱呀一声,然后响起几声急促的犬吠声。
侧耳听去只听不远处一个老婆婆的声音殷殷嘱托道:“月儿呀,夜黑呀,小心点走道儿,千万别磕着碰着。”
“哎,多谢叔婆,这相借的粮食等来年地里有了收成一准儿还你。”
王钰偷偷走到土墙下,墙下堆着扫过来的积雪,他扶着墙沿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婆一手举着油灯,一手半推着门,母亲想必已出了院门儿。
只见那老太婆摇头叹息了一声,掩门时听到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道:“老婆子啊,秋上南蛮北上洗劫一番,咱家余粮也不多了”。
老太婆一边关着门一边嘟哝道:“唉,老身明白,然而月儿母子俩相依为命甚为清苦,我等皆是王氏血亲,能帮衬一下便帮衬一下吧!何人无遇到苦难之时,再者言钰儿那孩子可是十里八乡的茂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将来若当了大官,造福百姓,亦算上老身福报·····”
随着房门掩上,下边的话就无从听清了。
王钰听到自家院门儿一响,有个娇小的身影儿走了进来,不禁向前迎了两步。
“母亲,可是你回来啦?”
秦月听到儿子的声音先是一愣,大吃一惊,随即嗔怒道:“更深寒重,钰儿你病体初愈,出来作甚?天寒地冻的,还不速速回屋,切莫冻坏了身子骨。”
王钰无奈地讪笑道:“母亲,不妨事的,孩儿卧榻数日,早就浑身酸痛,起身走走有益于康健。”言讫他便伸手想帮母亲提一下粮袋。
秦月却舍不得他干此等粗活,连忙扶着他往回走,边循循善诱地劝慰道:“钰儿早些歇息,夜深寒气重,待明日往院落里晒晒太阳,活络了一下血脉筋骨才能早日康复。”
王钰无奈之下只好任她扶着往回走,进了房门才忍不住问道:“母亲,为了给孩儿治病,家中耗费了不少钱粮,眼下家中已无余粮了吧?”
秦月将粮袋搁在灶台上,扶着他向里屋走,她低声地嗯了一声,缓缓说:“秋上南蛮北犯,为娘只顾拉着你逃上山去避难,家里的存粮皆被南蛮洗劫一空,无奈之下,只好将家中值钱的物件典当啦!”
她扶着王钰在木榻前坐下,一边帮他脱着鞋履,一边抬起头向他安慰道:“钰儿不必担心,再大的苦难总有熬过去的时候,只要有人在,日子便有盼头,等来年咱家地里有了收成,日子就会好些,你是读书人,些许粗事由我妇道人家操持便是,待你身子好些,只管安心读书吧,待学有所成,得到县令与郡守的青睐,举孝廉,谋个官身,亦算上光大我王氏门楣。”
“孩儿谨记!”
夜深灯灭,躺在榻上,王钰枕着自己的手臂,默默地胡思乱想,却辗转难眠。
王钰一直想不通自己穿越到三国时代的谜团,肯定是某些致命的细节被自己疏忽了,即便如此,躲在身体中的灵魂刘子扬还是在蠢蠢欲动,心心念念地皆在找到重回现代的方法,有他牵挂的母亲与心爱的女孩孟菁菁,这些皆是他难以割舍的,他显然不愿意待着这个偏僻的蛮荒之地,他对这个时代完全没有归属感,即便秦月对自己的舔犊之情使得自己颇为感动,毕竟自己始终不是真正的王钰,而是来自现代的灵魂。
子扬将出事前发生之事细细回想一遍,首先排除了那场针对自己阴谋的车祸,并不是主因,难道是日全食?
当时水底一片昏暗,他却隐约间只看到了日晕,不会是被某种神秘的暗黑力量给带到了千年前的三国,那反之自己是不是只要等到下一次日全食便可回到现代?
然而他又连忙摇摇头,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谁知道下次日全食什么时候出现,如果七八十年的话,在这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