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秘书的“悠然居”一行，算是领教了这一行的微妙和无为，他完全是一个外行，所对于长官所托，也只能如实汇报。

汪秘书不敢让这宝贝在自己手里过夜，生怕出了什么篓子无法向长官交差了，从“悠然居”回到办公大楼，汪秘书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将字轴送到了郭子仪办公室。

还好，郭长官今天未外出，这让汪秘书松了一口气。

见到汪秘书，郭子仪的情绪显得十分的不错，他十分客气的让汪秘书落座，给汪秘书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并递到了汪秘书的茶几前，这样的举动让汪秘书有些受宠若惊：

“站长，你是长官，这…这让属下有些惶恐不安了，”

“不必拘束，汪秘书，来到明江还未能与汪秘书好好聊聊天，今天汪秘书不妨小坐几分钟，如何？”

郭子仪的话听起来是商量，其实在汪秘书看来，这等于是命令了，并没有什么余地，他不知道这个郭子仪会跟自己聊些什么，心中未免有些紧张。

“站长，属下还是先向长官复命吧，”

“谈不上复命，这是私事，汪秘书是帮我的忙，”郭子仪用了一丝强调的口吻。

“原为站长效劳。”

郭子仪看了一样桌上的卷轴，想了想说：“也好，汪秘书就说说你的收获吧，”

汪秘书于是将自己前往悠然居向老板请教的情形简单的复述了一遍，不过，他隐瞒了曾一尘陪同前往的事实。

“这么说，这幅郑板桥的字好真的是真迹喽？”

“真迹无疑，老板还给出了五千大洋收购价，”

“五千大洋？”郭子仪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这幅字的价值让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已经超出了自己估计的价值了。

“看那个老板的语气还是挺中意这幅字，不过属下推说还要回来很家人商量一下，借故离开了，”汪秘书察觉到郭子仪表情的变化，于是将自己离开的借口向郭子仪做了说明，丝毫没有提及到长官，只是以自己家人为由。

“嗯，汪秘书，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必声张，我说过，这是私事，汪秘书是在帮我的忙，”

“站长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郭子仪的情绪缓和了一下，然后又在汪秘书前坐了下来。

“汪秘书跟林站长有好多年了吧？”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却是直入重点。

“林站长到明江，属下就一直跟随，具体时间也记不清了，”

“这个无妨，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郭子仪停顿了一下有问道：“行动队的曾一尘组长，汪秘书很熟吧？”

“是，林站长与曾组长父亲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曾组长进入军统，还是林站长举荐的，曾组长很能干，机智过人，在特训学校受训期间就参加的刺杀rbr行动……”

“汪秘书的评价很中肯啊，”郭子仪打断了汪秘书的话。

汪秘书此刻才有些恍然大悟：“站长，属下有些班门弄斧了，忘记了曾组长是您的学生，”

“我与曾组长是有过一段师生情谊，不过我是对事不对人，他是我的学生，但他首先是党国的军人，”

“是，站长，属下失言了，”

“不，不，汪秘书，你没有什么错，我们都是党国的军人，其他所有的关系都是在其后，”

“是，”

“情报处还有一个空缺，汪秘书有什么好的建议？”

郭子仪提到情报处，汪秘书突然想起了情报处的张处长因病离开了明江，回老家养病，所以一直空缺着，这会儿郭子仪提到这个问题，让汪秘书想到了曾一尘。

“站长，属下就斗胆提一个人选，曾一尘组长，”

“哦，为什么是曾组长，我以为你会提到韩风队长的，”

“属下觉得曾组长心思缜密，比较适合情报工作，韩队长性格上更适合在行动队吧。”

“是不是因为你与曾组长关系好的缘故，所以才这样说呀，”郭子仪有些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属下绝无私心，一切为党国利益为重，”汪秘书起身立正言辞灼灼。

郭子仪笑道：“汪秘书不必多心，我知道你是出于公心，绝无私利。”

“多谢站长理解，”

“好了，这些话，汪秘书知道就是了，不要外传，”郭子仪的一句话，给汪秘书也算是一个定心丸，也让汪秘书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

“是，属下告退，”汪秘书离开了办公室，他在想，看来曾一尘也许要升职了？

……

1946年3月17日戴笠乘机由青岛飞往南京坠机身亡，这次坠机事件在军统内部引起轩然大波，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都想在未来的局势里占有一席有利之地。

明江军统内部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这个敏感的时期，站队成了一个十分微妙的选择。

在这敏感的时期，曾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