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让他进来罢。”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公文,离开上座,走到堂下的案几前坐了下来。
案前常备着一个小火炉,师爷连忙上前将火炉生起,煮起了新春刚采的茶。
朱教谕进来时,见姚县令比上一次更加憔悴几分,不过他也能理解。
毕竟,江下村是城北县衙下辖的一个村庄,这段日子里,村中黄瓜幼苗枯萎,春耕不顺。
那一亩三分地就是百姓的天,事关重大,若是解决不了,有损政绩自是不必说,怕是丢了官帽子也难保不被更严峻的追责。
幸好,还有这份计策。
朱教谕想罢,看了一眼手里紧紧揣着的时策文章。
他坐下来,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姚兄,我这有一份好文章,你且看。”
姚县令心里本来就急躁不安,想着和知己喝一杯茶缓一缓,并无闲情逸致欣赏锦绣文章。
但碍于好友诚挚的眼神,只好拿过来看看。
他将那份文章在案上展开,入目是笔势恍如飞鸿戏海的小楷,小楷书的是: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
当姚县令念到文章中,“嫁接”二字时,充血的眼睛骤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