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番违心之事。
李斯觉得要说的话太多了,必须把这些话写下来。他每次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时,都要用写文章的办法使自己摆脱困境,他现在同样也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于是握笔在手,一笔一笔地写下去,就以《督责之术》为题,连夜写成了一篇奏章。这篇奏章就是论述了秦国怎样用严刑峻法来统治臣民,他把法家的各种驭民治人整人之术加以概括,使法家的专制思想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李斯也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凡事要皇帝自己做主,不要对臣下分权,意思是再也不要听赵高的话。等奏章写完时天也亮了,李斯深怕赵高又钻空子说他的坏话,就赶紧前来上朝。
这几日二世因为山东的事情接连召见大臣,所以也上了几回像样的早朝。李斯见百官都到齐了,就带领大家鱼贯而入,来到咸阳金殿。等到二世就位后,殿头官就站出来大声喝道:“皇帝听政,百官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言毕,李斯出班奏道:“臣有奏章!”于是就把写好的奏章呈了上去。二世从殿头官的手中接过奏章,开始御览。这篇奏章很长,大概总结如下:
所谓贤明的君主,必定要全面懂得治理天下的道理,全面掌握治理天下的方略,这就要求利用严刑峻法来督察责求属臣和全国的百姓;若是用严刑峻法来督察责求属下,属下就不敢不竭尽全力来为君上奉献生命了,因此君主虽然实施了专制独裁,事实上却好象没什么事情一样,而君上也能穷奢极欲,享尽人间的欢乐,这样的君王才算得上是最为贤明的君王。
申不害曾说:‘拥有天下的人,要是不懂得纵情享乐,恣肆承欢,就是拿天下当作自身的枷锁。’这种君王,是因为不懂得利用严刑峻法来督察责求属下和百姓,却愚蠢的为天下人卖命,就像唐尧和禹舜。他们根本就不懂得申不害和韩非高明的治国之术,反而把天下当作自身的桎梏,这就是他们不知道督责之术的过失。
韩非也说:‘慈祥的母亲,会有败家的子弟;而严厉的家庭,却没有剽悍的奴婢。’这是什么缘故呢?这就是能否用严厉的家法来整治处罚罢了,所以商鞅制订法令时,把随便向路上抛下火种的人都要判刑,更何况是犯了重罪的人?韩非还说:‘虽然是几尺布帛,有些人看见了却想据为己有,于是产生了偷盗的思想。可要是加重了刑法,就是百镒黄金摆在他的眼前,既是像古时候的盗跖那样的大盗也不敢随意地攫取。他还说‘刑法不严厉,那些跛脚的母羊也会爬上山顶随意地啃食青草’,这是因为羊毫无顾忌的缘故。相反刑法一旦变得严厉起来,就连古时候善于跳跃的楼季也不敢轻易的跃过城墙去偷盗了,所以要治理好国家,君王就应该独断专行,切实地去推行督责之术。比如说处罚犯人一定要重、要恨,这样天下的人就不敢冒犯法令了,所以说治理国家像慈母一样溺爱孩子,而最终惯坏孩子的办法应该马上停止,而去执行圣人的言论。
现在还有一些人经常在君上面前提倡节俭、反对浪费,这会使君上失去物质享受的乐趣,所以这种言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而那些禀性刚烈,还敢以死来诤谏的臣子就是自讨没趣的家伙,君上就应该远离他们。只有君上能独自驾驭属下和万民,就能显示出君上的尊贵和权威,而只有这样的明君才能够独裁和专断国家大事,所以君上的权力也就不会落在属臣的手里。君上能独断专行,就能堵塞进献假仁假义道德的途径,断绝臣子信口胡诌朝政的非议,困厄烈士尽节的行为,淹没别人的聪明才智,这样也更能发挥君上决策大事的能力,像这种雷厉风行的君王,才可称得上是懂得申不害和韩非的心术,而使商君遗留下来的法令更加完善了。秦国的法令一旦完善,那么天下的百姓还有谁敢去做盗贼呢?所以说三王五帝的治国之术只有贤明的君王才能够效法而且执行,这就是实行督责之术的妙处所在,君王只有这样去做,万事才能够顺心,心中所想才能够实现。
通过以上所述:只有督责之术实行了,全天下的人,包括臣下、各级官吏和百姓,他们一心想挽救自己的过失都还来不及呢,谁还再有心思去作乱?所以说当今的君上应该具备三王的治道,五帝的统术,也就一定能够掌握驾驭臣民的手段了。臣说的话即使申不害和韩非还活在世上,也不会有非议,所以说尊敬的陛下,‘督责之术’您可一定要好好地思考一番啊。
二世看完李斯的奏章,龙颜大悦,就下诏执行。从此秦国就实行了空前绝后的恐怖统治,他们把表彰官吏的办法定为:向百姓收税最重算是能吏;按照秦国的法律杀人最多就是忠臣。此诏已出,朝野震动。秦国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路上的行人就有半数都被定为罪犯,而杀死的人也多得无法计算,并且陈尸道旁,整个咸阳几乎就变成了杀人的场所。秦国处决犯人时,还让百姓围观,以示警诫。这种恐怖的极端专制统治就使咸阳变成了一座人间的地狱。
督责之术执行后的几天,二世就问赵高此术如何。赵高高兴地回答:“此术太好了,这是亘古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