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提着人头来到陈老汉家,把头放在地上,倒了一碗酒,跪在陈老汉的灵前,道:“老伯在上,我知道你死得冤枉,我已经把陈三杀了,用他的狗头来祭奠你,你看这就是!”樊哙拜了两拜,然后起身召集四邻道:“我已经报了仇,陈老伯的尸体不能不埋。”便指着东邻人道:“你们马上回去,找些木头钉一口棺材抬到这里来,材钱我付,其它的事情不用管。”又指着西邻人道:“你们在外面选一个地方,挖好坑,其余的事情不用管。”又指着北邻人道:“你们在这里耐心等待,棺材送到,就把老伯放进去,抬到坟地。”又指着南邻人道:“你们每人准备一把铁锹,提前到坟旁等候,棺材一到,就把老汉埋了。”邻居们不敢不听,大家各自准备去了。
樊哙端坐在家,静静地守着陈老汉的尸体。直到半夜,东邻人把棺材送到。樊哙亲自把陈老汉装好,就让人抬着去安葬。樊哙又对英子的舅舅道:“你的外甥女就留在我家,让她陪我娘子。将来若是遇上个好人,我就做主把她嫁了,到时再通知你。”英子的舅舅非常感激,道:“一切听从恩人的安排。只是恩人杀了人,官府会来抓您,您还是躲躲吧!”樊哙笑道:“这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又说:“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不如烧了,免得英子留恋!”说完就点起一把火。这时天已大亮,樊哙就和英子的舅舅离开了陈庄。
樊哙来到家中,这时庄客已经把陈母送到。樊哙刚一进门,妻子见他满身是血,惊慌失措地问:“你现在犯了命案,该怎么办?”樊哙道:“我有大斧头,来一百,砍五十双,来一千,宰五百头,怕什么!”吕嬃哭道:“你确实是个屠夫!你当他们个个都是猪狗,你一个人能杀得完吗?那是一个大秦国啊!你现在马上逃走,走的远远的,走晚了就死定了!”樊哙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丢下你们!”吕嬃焦急道:“我和英子,还有陈母就到姐夫家去躲,以姐夫的名望,会保护我们的。你快走吧!”樊哙道:“不行,那样就会连累姐夫一家。我倒有个去处,你们跟我同去,保管吃香喝辣!”吕嬃问什么地方。樊哙没有说话,直叫大家快点收拾东西。
樊哙随后把家里的伙计和乡勇召集起来,道:“现在秦皇无道,修阿房、筑骊山、建长城、凿五岭,四处大兴土木,咱们想做个好百姓都办不到。人们为了逃避苦役都在四处逃亡,最近县里又要强行征集大家去修建大道,去了也未必能活着回来!我听说芒砀山绵延数百里,是个好去处,若能占山为王,就能过上神仙的日子!我现在杀了人,要去山中落草,愿意去的就跟我老樊同走!”有个大汉道:“现在秦国正在征集更卒,不去的,听说就来抓。我们被他们抓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同样是死,不如去山中落草!”大家一看,说话的人名叫薛欧,也是一个豪杰。于是就有一百多人一起响应,都嚷嚷道:“愿意跟随壮士同去!”樊哙大喜过望,就在庄上挑选了一匹黑骠马,又取出那把大斧头,跳上马背,倒托大斧立在村口,吆喝大家快走。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了,樊哙呼啸一声,离开樊家庄,直奔芒砀山而去。
高贯逃脱后,听说樊哙杀了他家几十个庄客,还烧了庄院,十分恼怒,就想来报仇。一个小头目道:“樊哙能只身宰牛,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高贯气急败坏地说:“那该怎么办,难道表弟一家人和我的几十个弟兄白死了不成?”小头目献计道:“公子,叔父不是在郡中吗?为什么不去求他老人家帮忙?只要他出面,整个沛县都轰动了,还怕一个樊哙不成!”高贯恍然大悟,就来到郡里找叔父诉冤。
高贯来到相城,见到叔父后,无中生有的把樊哙说成是一个欺压百姓的恶棍,还说樊哙杀害了表弟一家,霸占了英子,又烧了庄院。郡监听罢,勃然大怒,先安置好哥嫂,然后点起数十个兵将,直奔沛县而来。
沛令赵丰听说郡监到了,急忙出来迎接。郡监气冲冲地来到大堂,说樊哙杀了人,要县令赶快去抓樊哙。这时赵丰还没有得到报告,吃惊道:“高大人,我们沛县民风纯朴,人人遵纪守法,怎么会有此事?”郡监怒骂:“狗官!你身为一县之主,竟然胡说八道,真正是个糊涂的狗官!”赵丰道:“请大人息怒,是谁杀了人?请您仔细说来?”正在说话间,一个官差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大人,以前大闹武场的樊哙,昨晚在上阳里陈庄杀了人,乡民们奔走相告,欢喜庆贺,不知是什么原因。”赵丰问杀的是什么人。官差看见郡监,知道他们是亲戚,不敢说陈三爷的坏话,就回答道:“他杀了陈三爷和高贯家的家客。”郡监呵斥县令道:“狗官,还不马上捉拿樊哙,若是凶犯逃了,我就拿你问罪!”赵丰这才慌了,就立即召来周勃,令他带领官差赶往丰邑捉拿樊哙归案。
周勃出了县城,心想樊哙是条好汉,他有恩于我,现在去抓他是不仗义的。可不去又不行,于是低着头,慢悠悠地走。在随行的官差中,除周勃外,还有一位狱吏也是一条好汉,他名叫任敖。此时看出了周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