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前,曾受大唐僖宗皇帝召见,赐号“清虚处士”,名动一时,如今算来已经年近六十。但这人自黄巢起义开始,数十年来未在江湖上走动,便是岑含当年也只闻其名,未曾见过阵容。
陈抟扫了一眼扬崇义,道:“原来是杨三公子。”
扬崇义这五年来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俨然已是乃叔左膀右臂,但连这种隐世已久的人物都能认出自己,不免还是有几分意外,抱拳一揖道:“区区在下能入先生法眼,荣幸之至。不过我杨家与这四位尚有些帐要算算,还请先生稍待片刻,容后再叙。”
陈抟听得这话,忍不住心头一震。
今时今日,杨家已是中原武林当仁不让的第一大势力,远胜昔年鼎盛时的“冥府”与“墨宗”。扬崇义既亲至,这梁子结得想必还不小,自己若贸然出手,势必得罪杨家,惹一身臊,但若要见死不救,也非本愿。只是若这少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能与杨家为敌?
扬崇义察言观色,见他心有犹豫,便不再多说,转而面向少年一行,悠然道:“几位,你们瞧我这个救兵经不经打?”
“岂止是经打,”少年浓眉一扬,笑容仍十分灿烂,语气却已锋利起来,“稍不留神,我们四个都得折你手里。但这又不是第一次,姓杨的,我怕过你么?”
“也亏得你们能在我手里逃过一次,够出去吹一阵子了,无怪我手底下的人拿你没办法。三年能教出这么一个徒弟,乐心确实了不起,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今日要送在这里了。”
少年冷笑道:“若来的是我师父,你怕是没闲情说这些。”
扬崇义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你们四个是出去打,还是在这儿就动手?”
少年笑道:“这儿地方太小,赢了怕你说小爷占你便宜!出去打罢!”那三人正待起身,忽听他用极快极轻的语调说道:“我拖住他。你们分三路逃,去找我师父和曲教主。”当时脸色都是一变,未及开口,却见他已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扬崇义眼中多了分笑意,道:“还挺机灵!只不过就凭你拖得住么?何况这里还有八个人,要反过来拖住三人,想来不会太难。”
少年心头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念头转得飞快,笑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瓮中之鳖,凭甚么和我讨价?”
“就凭你杨三公子的名声!我赌五十招内你伤不了我,若输了任凭处置,若赢了,你便放这些摩尼教的弟兄走,我还是留下。输赢都不亏,还不放心?”
这一步以退为进,看似示弱,实为挑衅。
扬崇义岂不知他心中盘算?但一个小辈当着陈抟的面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若还不接,折损的便是杨家的声誉,当下冷笑道:“若让你走到五十招,怕是杨某日后也没脸再在江湖上混了。也罢,瞧在你舍己为人的份上,陪你玩十招,十招内你若还能站着,你们都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