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淡然中含着一股子舍生忘死的魄力。但如今,更多的是发自本能的平静,这种平静不带任何杂念,如大地,如苍穹,深不可测,又氤氲着某种奇妙的律动。
李嗣源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岑含微笑道:“还得烦老将军与诸位原样不动,帮我演一场戏。”
“原来如此。”乐心心领神会,点头道:“将计就计,就知道你憋了一肚子坏水。”
“我跟朱子暮斗了两个月都没分出胜负,若明着来,以这人的机警和武功,只怕上多少人都无济于事,终究会让他发现,全身而退。但我若在暗处便不同了,出其不意,留不留得下他这条命我不敢说,但起码能留下点儿纪念,让他消停一阵子,也好让咱们在大战前能休息休息。等陛下的大军一到,才是真正决胜负、分生死的时候!”
之后依计行事,过了三日,一切如常,众人脸上皆有疲态,乐心开始将护卫的人手拆分两队,轮流休息,只自己原样不变。再过三日仍无动静,又将李嗣源住处的弓箭手减去三分之一,但城头仍旧不变,严密提防。
转眼过去七日,弓箭手亦被撤去。这一夜乌云遮月,天色昏暗,难辨东南西北,偶有几只乌鸦飞过,传来几声啼叫,渗着三分萧索,三分肃杀,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一个人影宛如鬼魅,静静立在李嗣源卧室窗外,一身黑衣如同夜色,带着种粘稠的杀气,只一闪,已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