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道:“歇一会儿?”
岑含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道:“他们既然已跟了一路,不妨再多等等。我毕竟还是个身上有伤的人,眼下又是正午,当然是应该先闭目养养神,消消食,好好地休息一下。”说着他还真闭上了眼睛。
呼延擎苍和南宫翎只好苦笑。
时间走得非常宁静,一如每一个明媚的午后。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岑含终于睁开眼睛,轻轻伸了个懒腰,笑道:“该结账了。”三人结了帐离开面馆,一路往偏僻的巷子里绕,最后停在一个连狗都很少进来的死胡同,这地方离街上很远,若出了什么事,街上的人也多半听不到。
岑含望了望地面,感觉还算干净,索性就地坐下,缓缓道:“几位跟了一路,想必也累得很了。此处并无旁人,都出来聊聊罢。”说话声音不响,但刚好能让藏在暗处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像是犹豫了一下,几个人影忽然从三人头顶闪过,轻轻落到身前不远处。一张白脸,一张马脸,一张国字脸,正是当日被岑含击退的“白无常”、“马面”和“牛头”。
但岑含的眼光却停留在最后那个人身上。
只见那人一身墨绿色长袍,身材高高瘦瘦,面目虽谈不上精致,却也当得起“俊秀”二字。只是整个人懒洋洋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那人见岑含盯着自己,笑道:“你盯着我做甚么?难道我脸上长了花?”
岑含也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是特别。”
那人似乎觉得有些意外,道:“特别?”
岑含接着道:“一个明明身上没有半分杀气,实际上却又无比危险的人,当然很特别。”
那人饶有兴致道:“危险?何以见得?”
岑含道:“以南宫翎的武功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说这个出手的人危不危险?”
那人居然没有否认,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很危险。只是这得怪你。”
岑含奇道:“怪我?”
那人无奈道:“若不是你,南宫翎便不会知道那么多,‘黑无常’若已不是‘黑无常’,便只能做个等着被抓孤魂野鬼了。只可惜这孤魂野鬼偏偏还是个厉鬼,一般“鬼差”抓不了,本来这事儿“判官”也能顺手做,偏偏他又让你杀了,结果我这个‘钟馗’想偷懒都不成了,你说怪不怪你?”
岑含哑然失笑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阎王’,现在又来个‘钟馗’。你们‘冥府’这些玩意倒是齐全得很。只是有件事当真是不妙得很。”
“钟馗”微笑道:“甚么事?”
岑含摇着头道:“照你这么说,‘冥府’肯定也有‘十殿阎王’,像朱麒这种狠角色居然有十个,还真是件让人哭都哭不出来的事情。”
“钟馗”笑容一敛,忽然叹道:“看来我今日还是闭嘴得好。”
岑含淡淡道:“为何?”
“一个人话一多,便容易说出些不该说的事情来。就像这‘十殿阎王’,我若再多说一些,除非今日能杀了你们,不然回去‘阎王’也得剥了我的皮。”
岑含道:“我倒不介意再多听一些。”
“钟馗”手一抖,不知哪里抽出把软剑,笑道:“听闻阁下不久前杀了耶律玄,
这种大人物我们自是惹不起,我们几个今日只是来抓野鬼的,并无冒犯之意,还望成全。何况阁下重伤未愈,也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岑含笑了笑,缓缓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才道:“动一动也无妨。”
“钟馗”一双本来就十分细长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道:“这又是何必?”
岑含一脸无奈道:“本来以我这伤,能躺着绝不坐着,莫说打架,吃点甚么东西也最好有个人喂着,那才叫舒坦。只可惜南宫翎自己说他这条命要留着让我来取,我也是没有办法。”
“钟馗”仰天大笑道:“阁下真是个妙人!”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软剑已到岑含胸前,剑尖颤动不定,宛如白蛇吐信,隐隐笼罩了岑含胸腹所有大穴。几乎同时,“白无常”直奔呼延擎苍,“牛头”、“马面”已围上了南宫翎。
“钟馗”的剑便如他的人,不出手时人畜无害,甚至让人倍感亲切,等到出手了才叫人恍然惊觉这原来是柄杀人的剑。
岑含忽然觉得这人和自己很像,都是不自觉“藏”着的人。
但也到此为止了。
这一剑刺出时,他的手腕已在岑含手里。
“钟馗”反应快得异乎寻常,几乎右手受制的同一瞬,左手便多了柄短剑,借着右手被抓的力直奔岑含心窝,原来竟是长短剑并用的路子。
眼前这一剑宛如电闪雷鸣,剑刃已沾上岑含胸前衣襟,忽然“钟馗”身子剧震,短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这一下,“牛头”、“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