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瞧着厅中那对陌生的男女,“虽然这夷人的鬼东西在老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对老子也毫无用处,可是老子凭什么要把辛苦抢回来的东西平白的送人?”
“不瞒堂主,只因我的孩儿身患寒症,日夜受尽苦楚,朝不保夕,这世上唯有夕誓花能抑制他体内的寒毒。”
话未说完,陆庭芝诧异万分地看向她——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已是一个当娘的人!
“你们听听,居然有人把我们不归堂,当作了济世救民的善堂!”如同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归堂的堂主又发出大笑,厅内的众人也跟着轰然而笑。
等笑声止息,他眉头一轩,高声喝道,“别说你的一个儿子病重得快要死了,就算你死了十个儿子,要绝子绝孙,也跟老子没有半点关系!不归堂从来不做亏本生意,老子凭什么要帮你?”
她神色如常的笑了一下,扬起了头,口气冷肃,一时间竟像极了生于书香门第,重道谙礼的闺中秀女,“堂主有所不知,我家境虽然清寒,但家中累世珍藏着一副皇甫吕星的《清筠操》真迹,相传至今,就是再贫苦之际,父祖也不曾将其转手与人。如今,若论这副真迹的行市,莫说万金,连万万金都有人抢着要买。若堂主愿意与人为善,我愿立将此物奉上。”
——皇甫吕星的真迹!陆庭芝明知她这几句话十有八九是在瞎编乱造,心内却牢牢抓住了这几个字,为此激动莫名,恨不得立时亲眼一见,可一想到此物将要流落于这些土匪一般的人手中,又突然感到说不出沉痛,垂头丧气的呆立在原地。
“老子有的是钱,不感兴趣。”没想到不归堂的堂主却断然拒绝,嘿嘿地笑,“不过,你这张脸蛋儿倒是难得的漂亮…气度与胆量嘛,也不同于寻常女子。只要是好宝贝,老子都喜欢,别人的好宝贝,老子更喜欢!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做老子的女人,那你的儿子自然就成了老子的儿子,治好你儿子的病,老子也就义不容辞。我说小美人儿,不如赶紧休掉你那个没有能耐救儿子的相公,跟了老子如何?”
她的眉头微蹙,默然片刻,才轻轻的叹息一声,口气婉软,“可眼下我孩儿的病还没有半点起色,我哪有什么心思来伺候堂主?”
“那好办!”不归堂的堂主哈哈一笑,张口饮下舞姬捧至唇边的佳酿,“你儿子在什么地方,老子立马派人接他来堂中,把青玄教的圣物喂他吃了,让你今夜就可以安心做老子的夫人。”
“亏你还是一堂之主,怎有如此的脸皮趁人之危?”
不归堂的堂主脸色一变,当即有弟子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冒犯堂主!”
陆庭芝慨然正色地大喝,“身为大丈夫本该锄强扶弱,怎能仗势欺凌妇孺?我不知道不归堂从前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堂主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但堂主你的所作所为,对不归堂的所有堂众来说,就是指示和引导。百年之后,不归堂与堂主,是会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全在此刻,全在堂主的一念之间。”
不归堂的堂主紧抿着嘴唇不说一句话,眼里忽的有怪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真是啰嗦…老子怎么做需要你来教?你们这些读书人学了一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就动不动好为人师,以为世人都和你们一样爱做圣人,爱好名声?”
他接着侧过头望向她,笑容满含讥诮,“这个书呆子该不会就是你的夫君吧?那你可真是来对了,看来老子不止可以救你儿子,还能把你也救了…小美人儿,为了你和你儿子,老子现在就帮你休掉这个除了满嘴道理,屁用没有的夫君!”
“堂主不必心急,”她沉吟半晌,忽的笑了笑,“如果这孩子与堂主本就有些渊源呢?”
不归堂的堂主瞪了瞪眼睛,高声道,“老子虽不怕多个免费儿子,但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事可别赖老子身上啊…”
她笑了一下,又问,“请问堂主,他若是你师父的孩子,你是否也舍不得一株夕誓花?”
“狗屁!狗屁!老子的师父百八十年以前就转世投胎去了,何时有你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娘儿们,还生了个儿子!”仿佛被人当众愚弄一般,不归堂的堂主的脸上一瞬间带着薄薄的怒意。
“不是堂主从前的师父,而是堂主往后的师父。”一句令人颇为奇怪的话语,从她嘴里缓缓的说了出来。
“往后的师父?”不归堂的堂主用力地拍了两下大腿,呼呼大笑,“老子疯了不成?往后还会再心血来潮认哪个老王八蛋做师父?”
“万物可以为师,世间可以学的也未必限于学业与武功。虽然有些东西学是不一定学得来的,但凡事须要虚心才有进步,如果有人在某样事务上胜过自己,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儿,那么就叫一声师父又有何不可?”
“哼,你倒会强词夺理…”
她突然将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敢问堂主,一个真正的男人最应该拥有的是什么?”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