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书院,书院里的学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就是一些没爹没娘的孤儿。”陆庭芝说着,又一次低下了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公子少爷,又怎么会像他们?”
虽然陆庭芝低着头,耳畔却听见她漫不经心的语调,“是么?还好你不像,夫子可比公子可爱多了,也有用多了。”
陆庭芝吃惊地抬起头,怔怔的望了她一眼,忽然冷声道,“既然阁主如此瞧不起我,何必还要假意说这样的话…”
她诧异地问,“我为何要瞧不起你?”
“与阁主往来之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豪门名士,而我…”陆庭芝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额头突然被人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心中一片愕然,“阁主,你…”
她的眼神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妩媚,口气忽然变得凌厉而庄严,“亏你还是一个夫子,本该是将希望与未来教给孩子们的人,你就是用如此消沉颓唐的意志来教诲他们?你或许懂得很多学问和道理,但有一点可能还需要别人来教教你,一个人只有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时候,才会以为其他人有资格瞧不起他!”
“我、我…”陆庭芝张大了眼睛,她的话仿佛利箭一般戳中了他的心脏,他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她的手指几乎点到了他的鼻尖。
“还有…什么…”
“我也是个孤儿,”她的语气又温和了下来,忽然笑了笑,凝视着他的眼睛,“我若瞧不起你,何必与你多说半句?你真是个傻子…”
夜空中月华如练,她的双眸中倒映出柔和的月光,如同海上的星辰一般明亮而闪烁。
刚想要张口反驳,陆庭芝却蓦然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团炽烈的火焰,仿佛可以将世间的一切融化;又像是无底的流沙,轻而易举就令人深陷在其中。
陆庭芝呆呆的凝注着她,心头猛的一跳,热血脱去控制一般在体内涌动,霎时间脸色更加通红,连张口的力气也都消失殆尽。
他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眼,慌忙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应该早已沦陷在那双清波流盼的媚眼之间,为了她心猿意马,神魂颠倒。
然而,此时的陆庭芝却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要赶紧逃离她的身旁。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妩媚,散漫,刁钻和狡黠,全都远胜他从前见过的所有女人。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陆庭芝心里猝然涌现出一种炙热又异样的感觉,恍若灵光一现,又仿佛感觉到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即将极速的破空而来。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来不及思考这股力量是源自何处。
“危险!”他高声惊呼,不假思索扑向身旁的人,以身体遮挡住未知的险峻。刚将满脸惊讶的女子揽入怀中,腰畔顿时就有一阵冷泠的风刮过。
紧接着,耳边遽然响起休的一声清啸,然后又听见嘭的一下,上空发出炸裂般的巨响。
怀中的人睁大双眼,从陆庭芝的肩头望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明月当空的沉沉夜幕中,有一束耀眼的花火正绽放开来,灿烂而夺目。
这一刻,她宛如第一次目睹烟火盛放的孩童,眼光里有几分惊奇,又有几分欢喜。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柔软又温热的嘴唇几乎贴上了陆庭芝的耳垂,“这就是你说的危险么?很美啊…”
不知究竟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她唇上的温度,陆庭芝全身一僵,茫然的回过了头。
夜空中漫天的烟火,耳边的呼啸声也还未停息下来,仍在一束接一束的冲上夜空,令他目眩神迷,更令他目瞪口呆。
难怪巨响之后,他并没受到丝毫的攻击和伤害,原来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他好像被烫着一样,慌忙松开了揽住她的手臂,刹那间从长凳跳了起来,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又惊又羞的低声喃喃,“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我明明…”
与此同时,腰际以下的衣衫竟出乎意料的滑落至他的脚畔,露出了两条白净的大腿。
她支起身来,笑出了声,“怎么,你的腿上是绣了花么?”
“不…这、这…你、你…”慌张失措地拾起落在脚上的破碎衣衫遮掩,陆庭芝的脸涨成了猪肝一般,一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羞窘,几乎当即就要晕倒在地。
“站住!”她端坐在长凳上,垂下双眼,用拇指撮动两根纤长的手指,仿佛看都不用看,便清楚的知道陆庭芝正惶惶的迈步离去,“若不是我方才手下留情,你可就永远别想走了。”
陆庭芝心下一颤,惊骇地回过身,呆立在原地。
但她并没有出言斥责,也没有向他询问只言片语,只是冲他挑了挑眉毛,仿佛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才、刚才忽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警觉从我脑海里升起,所以我才…”烟花炸开的巨大声音还在耳边,为了听清楚他的声音,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