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妆容精致而高雅,妖魅的红唇边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美艳不可方物。
最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高翘的眼角每一挑皆是风情,媚如秋水的眼眸,每一动都溢出极致的诱惑。然而,那双摄骨销魂的眉眼之间,分明有七分妩媚,却不止三分英气,带着昭然于目的自信,眼波深处更蕴藏了一股炽烈与坚定的力量。
原来寒水他们口中一直提起的这位文武尽通,精明干练的阁主,居然年纪这么轻,还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陆庭芝心下暗叹,痴痴地瞧着她,瞧着她的发髻间斜插着一枚华美而耀眼的花钗。
若是昔日他也有本事买下一枚如此像模像样的钗环,亲手佩在雅如的云鬟上,不知该有多美?
她手指轻轻捋着发尾,眨动着浓密而纤长的眼睫,含笑看向凌天衡,“怎么成了两个老头儿?”
凌天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转向陆庭芝和顾少昂,轻笑了一声,身形一闪。
不等陆庭芝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顶与下颌微微一痛。曦风皓月阁的阁主已站在身前,手里扬着他和顾少昂方才所带的假发和假鬓,嘴角上扬,“他们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老头子该有的神情。”
此刻,她的脸与他相隔不到半尺,还笑盈盈的盯着他。
陆庭芝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慌忙低下了头,想掩饰住自己的窘态,忽然间又嗅到了一股馥郁的香气。
香气自雪嫩的肩颈肆意蔓延,恍若陈年的佳酿,只是嗅上一口,便足以令人浑身发热,心迷神醉。
怪不得要让他们等这么长的时间,原来她方才是在沐浴与梳妆。
心里刚涌出这样的想法,陆庭芝立时羞愧难当,双颊更是红得如火烧一般,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不知为何会突然生出如此有违礼数的念头?
瞧着陆庭芝无比羞赧的神情,她戏谑的一笑,伸手托起了陆庭芝的下巴,“怎么了,不是对我颇有微词么?见到我反而说不出话了?”
“在,在下无意冒犯…”陆庭芝被迫扬起了脑袋,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在心中叫苦连天,看来那个叫寒水的小丫头余怒未消,还不忘向这位阁主告他一状啊。难道这阁中的姑娘都是这般刁钻霸道么?
她轻挑蛾眉,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怎么猜出答案的?”
“因为在下日前有幸到过昊虚山的朝露亭,所以才猜测阁主作诗之时,脑中所想应该就是此处…”
她笑着将手指松开,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挺机灵的啊,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傻乎乎的?”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凌天衡,“看来你离开昊虚山太久,心里早已记不得什么是朝露。”
凌天衡没有看她的眼睛,沉声开口,“我是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两个时辰之后,你单独到我房里来。”她敛起嘴角的笑意,“此事牵连太深,我不能擅自作主,必须先向少主禀报。小凌,希望你可以理解。”
看见凌天衡点了一下头,她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
曦风皓月阁的阁主一踏出房门,陆庭芝如释重负地回过头,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却发现顾少昂正盯着他笑,不明所以地问,“大哥,你在笑什么?”
顾少昂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盏,浅浅的嗅了嗅,微笑着饮了一小口,“譬如一口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一匹英姿勃勃却不可驯服的良驹,更像一壶酒香浓郁而刺人心脾的烈酒,这样的女子的确能够拨动每个男人心头的弦瘾,足以让他们醉到脸红心跳。”
陆庭芝的手一抖,茶盏差点从手中滑出,面上布满的血色霎时涌到了耳根,“大哥…你误会了,我岂有此心!”
“当心,你要是打碎了这碧海星曜盏,恐怕得留在这里做十年八年的苦工咯。”顾少昂一笑,凑在陆庭芝的耳边,接着说道,“坊间传言,年岁在三十之下,声名显赫一时的杰出青年俊才,当中有不少人都曾收到过风月帖,来此通宵达旦的陪她饮酒作乐。看来,她或许也想邀你做入幕之宾呢…”
陆庭芝蹙了蹙眉,轻声喃喃,“果然是个轻佻的女子…”
暮色将起的时候,凌天衡估了估时辰,下到了阁楼的第七层。
一进门,凌天衡就不由皱起了眉头,每次进她的房间,总是会被满屋浓郁的香味熏得受不了。
绕过一副画着烟岚晴雨图的巨大屏风,向前走了十数步,又揭开随香风轻摆的重重帘幕,只见中央的楠木桌案上铺了一张宣纸,那只握惯锋刃的右手正捻着一支紫毫笔在纸上挥洒如烟。
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她抬起了头,将手里的紫毫搁在笔架上,神色悠然的一笑,“看看。”
凌天衡走至她的身畔,附下眼睛,仔细端详纸上书写的一首诗,
孤斩华柱名利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