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陈冬生对网络上的用语根本不懂。
“你自己看!”张宇将照片丢在桌子上。
恒水中学历来有一个传统,就是毕业后的学姐学长会在自己开学时拍一张合照寄回母校,以此鼓励后辈。
只见照片上是一对男女,他们手拉手站在清华大学的门口,对着镜头微笑。
“不可能。”陈冬生直接将照片撕了,他不相信他所看到的画面,那是他目前为止除了读书以外唯一的追求。
他不允许任何人抹灭他的追求!
“承认吧,天才,你已经没有了价值,对学校是这样,对亲人是这样,对女人,更是如此!”张宇轻轻贴在陈冬生耳边,“你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砰”——
陈冬生的拳头猛地砸了出去,他愤怒了!
他从来没有愤怒过,悲伤、喜悦,这些都没有!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这么激动!他控制不了自己!
“妈的!你敢打劳资!”
张宇反击,一脚踢中陈冬生的小腹,陈冬生倒在地上,脑海里仍旧是刚才那张照片的画面。
不会的!不会的!都是假的!
廖雪不可能和沈聪在一起,不可能!她说过会等自己的!
在那一瞬之间,陈冬生快速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他这一生都在学习,平淡无奇,他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努力,家长老师的称赞?同学朋友的敬佩?暗恋女孩的青睐?
或许,都不是。
他只是在装作最好的样子。
他好久没真心地笑过了,原来,他真的抑郁了啊……
陈冬生醒来的时候,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在和学校商谈一些事情。
之后,陈父带着陈冬生回家,并对他说:“以后你就不用上学了,上学的任务交给你妹妹吧。”
陈冬生默不作声。
“好好在家吃药吧。”
陈冬生想说什么,可是他就是挤不出来一个字。
而后,每过一个月陈冬生都会去三甲医院复查,因为上次睡觉前忘记服药,加上情绪崩溃和别人大打出手,之前所有的药量都白费了,这也就意味着陈冬生又要从头再来。
“这是你儿子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一次不能坚持下来的话,可能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躲在门后面的陈冬生听到了父亲和教授的谈话,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在家中,陈冬生的生活就是吃了喝,喝了拉,拉了睡,睡完再吃。
在医院,陈冬生像许多病人那样排队等候挂号,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衰颓之相,黯然无神,渴慕着医生的救赎。
日复一日,陈冬生养得越来越胖,他变得越发懒散。
不知不觉,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医生说陈冬生可以开始减药了。减药的过程是煎熬的,会有停药反应。
每一个减药的夜晚,陈冬生的房间都会传来哀嚎的声音。他感觉无比痛苦,好比毒瘾患者一天没有服毒那样难受,整个人都是空的,像被抽干了一样。
“啊——”
陈冬生难受地恨不得撞墙。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夜晚总有人默默哭泣。
又过了一个月,春节到了,医院们的医生也要开始放假和家人团聚。
陈冬生自己坐高铁到冀州第一人民医院。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取药。也许很多人和他一样的想法,这次买了就等开年再来,所以一时间医院爆满。
陈冬生挤不进去,人太多了!干脆等人少了再进去吧。
这样想着,他守在医院外头,迎面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人出来乞讨?
像医院这种地方,很多人在外面乞讨,一部分是装瞎卖聋的算命先生,一部分是职业乞丐。
因为深知生病的痛苦,所有来往医院的患者同情心是最泛滥的。
“大爷,您不冷吗?这里天寒地冻,还是出风口,小心着凉啊。”陈冬生关切地问道。
“笑话,这里明明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杏林之中,何处不是温暖啊!”老大爷杵着拐杖,一边饮酒,一边磕花生。
这人脑子有病吧。
陈冬生不想理他,径直朝门内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一阵冷风吹过,吹得陈冬生直打哆嗦。
他强忍着寒气往老大爷的破碗里丢了一枚硬币。
“哟哟,小兄弟,你是好人呐!”
“不,我只是习惯了,每次来医院,我都会随便找个乞丐丢钱。”
陈冬生不知道他丢了多少硬币了。
“小兄弟,让老夫帮你算算吧,这是你第八十一次丢硬币了。”
“哈?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