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自然明白,当今局势,江南仅剩五营军一部及吴王司马旭一部,而司马徽的越王之名虽说有理有据,但毕竟司马旭自十数年前便一直主持江南事物。
今江北沦陷,若是重组朝廷,登临帝位,那吴王也更为名正言顺,而作为光禄大夫这等朝廷命官,此刻也定是于健康城中忙于安抚各方势力,以重振朝纲。
“客居此地而已!”叶母听闻叶玄的低声自语,笑着答道。
而此时,却听身后的丫鬟小欣开口了:“景之小郎君,就是此人,经常烦扰我家娘子,前些时日,还时常托人往宅内送礼,甚为可恶!”
叶玄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笑了笑,看着身旁的虚子怜,道:“还有此事?”
虚子怜听罢,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只是轻描淡写的答一句:“没什么,只是偶尔送一些诗词曲目,并无恶意,小欣言重了!而那些礼,我也都让小欣简单回了,小事而已!”
叶玄听罢,笑出声来,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脸庞,不由得心中叹息:今江北战乱又起,也不知道有没有波及到云山,她是否还安好……
而虚子怜却因为叶玄这一笑显得有些尴尬,轻声细语的呵斥了身后的小欣一顿,此事便也就了了。
一行人走在归家的路上,秋风渐起,但风中并无丝毫寒意,反而颇为凉爽。
不知何时,早已枯黄的叶,一片一片静静随风而起,悄然铺黄了城内的小道,满是轻柔,却无丝毫凋敝荒凉之感。
叶玄走着,忽然驻足片刻,回望来时的路,又望向这座已渐渐被秋风染黄的城池,不由得触动万分。
万里疆土,大好河山,华夏神州皆如此之秀美,岂能拱手让人,沦为胡寇横行肆虐之所!
慢慢的,叶玄心中的沉重已悄然间无踪影,或许是他渐渐觉得,那丝沉重和哀情,愧对于现今仍静卧在自家大堂的那杆铜柄白缨枪,亦愧对于自己手中重新拿起的利剑。
“既生于危难之时,男儿本当立志效国!”
叶玄心中再度响起当日南下时虚衍的那句话,一丝充满希望的笑意浮上脸庞,望着已走在前面的母亲和虚子怜,平稳的迈出右脚,又快步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