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好吃又好看的糖葫芦!”
“炊饼,我家娘子亲手坐的炊饼,还热乎呢!”
“西北羊肉馍馍,保证假不了,味道不对,也要钱”
行人熙攘,恍然城中闹市。
从宁侠镇北上的南来商旅,牵牛拖马在城外盘踞,聚在一起抱成圈子交换各自的消息,路边摊位,小贩翘着锅边大声吆喝招揽生意,也有做皮肉买卖的女子悄悄拉着恩客走去远处的林子,引得周围懂行的人起哄笑骂。
一片鱼龙混杂。
“挑好的学。”
陆良生端过一杯茶抿了口,筷头敲响桌子,那边四下张望的李随安还有屈元凤赶忙将头转回来,唯有右侧的宇文拓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对外面的热闹并不放在心上。
茶棚里,忙活的伙计拖着木盘过来,将一碟碟小菜放去桌上,最后才放下硬菜,声音都变得响亮,引得邻桌的客人余光瞄来。
“四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半只炙鹅,烤了许多时候,客官来的时候正是羽毛退尽,油脂溢表,这商雍城里就数我家的地道。”
相比长途野外路摊,商雍城常有南来北往的商旅聚集,像这样的茶棚也大多兼顾饭肆的买卖,菜品自然也多了一些。
“呵呵,小哥能说会道,有劳为我们介绍菜式。”
陆良生放下筷子拱了拱手,袖口中摸出几文铜钱放去伙计手里,后者笑嘻嘻的收去腰间缠带内的小包。
大抵也懂里面意思,靠近这位施了小费的客官。
“客官可有其他事打听?”
“确实有。”
问路之举,时常都会有,倒不需隐瞒,陆良生知道像这种地方,来往客流交汇的伙计,消息方面往往要广一些。
“我四人想去紫翎山,不知道小哥可听过附近或者其他州有这座山名?”
“这”伙计皱起眉头,想了片刻,摇摇头:“客官问的地名倒是有些偏了,据小的知晓,附近也没有什么山叫这么文雅的名字。”
“小哥不妨再想想?”
这时,其他桌客人叫伙计添菜,陆良生也不好强留人,让他先去忙活,想起了再说也不迟。
“那行,四位客官先吃饭,等会儿小的再过来。”
伙计一搭抹布,提着木盘就朝刚才叫他的那桌过去,端了菜,又忙招呼进店的新客,手脚动作颇为麻利,两边都不耽搁。
茶棚一片喧闹,李随安、屈元凤拿着胡饼就着茶水,不时扯下一片鹅肉塞进口中,吃的香甜。
一旁,宇文拓搁下筷子:“师父准备让弟子三人何时离开,独自修行?”
听到这话,李随安两人停下咀嚼的动作,望去另一侧的师父。
陆良生放下茶盏,思虑了一下,之前有说过离开兰若寺后,就让三人离去,各自历练一番,倒是忙着想怎么应付祈火教,将事给忘了。
“嗯你不说,为师差点将这事给抛到脑后,这样吧,等会儿出了商雍地界,你们三人分去一点银钱,好路上使唤,至于去哪里,也由你们自己决定,历练多久或者,途中有难以应付的,可用为师给你们的法器传讯,也好知晓方位。”
一听之后能独自行走历练,李随安都忘记啃胡饼,盯着桌上茶水嘿嘿直笑,屈元凤摩挲着下颔长出的短须,看去宇文拓,两人情义从还在胖和尚身边就已经接下,既然同来,肯定也要同往,大抵是要随宇文拓去往长安。
之后,吃完饭陆良生又让打包了烤鹅和几块饼子,店家伙计过来结账。
“一共六十八文,对了,客官,你之前问的,小的实在不知,不过向店里其他客人旁敲侧击问了一遍,倒是有个商贩知道,他说是在贺灵州东北面,哪里快挨近大海,离此大概千余里路程。”
伙计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随身携长剑,除了一个长短须的青年身材壮硕,其余三位,看起来不像能出远门的,尤其来时还牵了一头掉毛的老驴,更不可能走那么远的路。
“四位想要游览名山,何必走那般远,千里迢迢,路上还不知有什么凶险。”
“谢过小哥好心提醒。”
结完账,陆良生取过打包好的烤鹅、胡饼提在手中,放去书架,朝走到棚口揽客也在送别的伙计拱了拱手,便是牵过缰绳,拉着老驴绕过行人熙熙攘攘的官道,向东走去人少的林野间小路。
挥手解去驴背上施展的障眼法,捆的跟粽子似的孙迎仙被放了下来,陆良生打开荷叶包裹的烤鹅、胡饼摆去一块石头上,随手朝道人身上挥了挥。
绳子自行滑落地上,孙迎仙连忙吐出口中的布帛,揉捏胳膊:“有你怎么对”
撕开的烤鹅塞进他嘴里,将他话堵住,陆良生拿着剩下的一半,走去书架,蛤蟆道人早早系了围裙,盘腿坐在隔间里等着了。
“快快放下。”
蛤蟆抓出磨成粉末的作料洒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