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六、兄弟  荡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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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迢远将酒樽放回案几,无意转头之际,却见阿瓜目光不曾稍动片刻,仍在直直瞪着对面食案上的渡必衡!

“他又为何如此?莫不是两人早就存有过节不成?可这阿瓜本是自己刚从穷凶大漠中捡来,一路沉默寡言,看似毫无见识,为何能与此人偶生龃龉,想来定然不会……”

迢远大为不解,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却见澄玺刚用一方丝帕仔细擦拭口角酒渍,两只眼睛更是不动声色,在宴席间暗自流转,似在观察众人神色,又有话说。

迢远见此,索性暂时按下不问,且听这位帝裔有何话说。

果然,堪堪巡睃一周过后,澄玺便又开口了:

“羁縻候与车安候明鉴,澄玺本是遗腹独生,自小便未亲聆父王教诲,胸无韬略,外无依仗,能够苟活至今全赖父王生前功德荫庇,直至而今,也不过一介避仇流亡之身,混迹于江湖草莽之间,虽有百十锥风怒骑随身,偶尔袭扰窃国伪王,却也不过隔靴搔痒,更要时时提防危氏父子派出的鹰犬追杀,今日若非身在穷荒羁縻城中,绝然不敢自报家门于前。惶惶丧家之犬如我这般,真是窝囊至极,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免得玷污人帝风采、父王名声,每每念及至此,澄玺几乎痛不欲生!”

这番言辞至悲至切而又浑然天成,一气说完竟然绝无半点磕绊,确也不得不令人同怜共悯,心为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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