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又看向了广成子,恰好广成子也一同看向了李长寿。
只是一瞬,两人目光对碰,彼此仿佛多年老友,各自泛起了默契之感。
到此时,李长寿已是完全确信,广成子在他抓惧留孙时,是故意将所有路都封死,故意拿出道门不战之约说事。
为的,就是毁掉不战之约,让天庭与截教的关系落下口实,而后阐教与西方教光明正大联手。
李长寿此前考虑各方面问题时,其实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阐教的诉求。
阐教压力确实很大,拼实力拼不过截教,自己这个主劫者,又跟截教大弟子结成道侣,在截教中交友颇多。
但他在此前回返天庭的路上已想明白了这点,在太白宫与荃峒、白泽商量这事时,故意来回踱步,表现出自身的急躁感。
那不过是表达给天道看,传递一些错误信息,最好是让道祖觉得他这个后稳不过如此。
今日破局的关键,李长寿早就想明白了,是玉帝。
木公审惧留孙之时,他不过是暗中引导白泽,借白泽之口给出这般建议。
玉帝亲来,绕过广成子,不给广成子拿不战之约说事的机会,直接与圣人交涉,从而让广成子的算计宣告破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只是,李长寿心底一直有个疑惑,无法得到解答。
此事到底是燃灯先算计,广成子发现之后,顺势推舟、等自己找上门来
还是本就是广成子对燃灯,甚至直接对惧留孙授意。
若是后者,这位阐教大师兄,当真也是个老银……
两人目光注视了一阵,广成子轻叹了声,嘴角露出几分无奈笑意。
李长寿做了个道揖,转身就要离开。
嗡
李长寿心神震颤,下意识闭上双眼,灵台有太清道韵盘踞,显露出了一幅画面。
一幅,李长寿离开太清观前,请求老师帮忙推算的画面。
玉虚宫之后的飞瀑阁楼中,广成子拿着一把玉质剪刀,修剪着面前的枝丫,目中却流露着思索之意。
少顷,一抹虚影在他身后凝现,却是一名有些矮胖的老道。
惧留孙。
天庭天河水军副统领卞庄,是长庚师弟的心腹,本身名声有恙,可做些文章。
是,大师兄。
正此时,黄龙道人与广成子的对话声,自后方飘来。
黄龙问:“大师兄,咱们该如何做?这副教主当真有些……玉帝亲自来拿人,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莫要乱说。”
广成子微微皱眉,低声道:“燃灯副教主也不过是被劫运祸心,各位师弟师妹,你们回殿中商议如何搭救燃灯副教主与惧留孙师弟。
贫道去拜见老师。”
众阐教门人弟子低声答应,目中看广成子多是尊敬。
李长寿:……
果然,三教大师兄就没一个简单人物,这一手无间道玩的漂亮。
不过自己心底就是这般不痛快呢?
李长寿扭头看了眼广成子,故作恍然大悟状,转身看着那即将冲天而起的九龙车辇,匆忙喊道:
“陛下!小神突发奇想!
可否在阐截两教各请三位圣人弟子,在天庭审案时,在旁全程观摩,以此表示天庭问罪公开透明、至公无私!”
“准!”
玉帝的轻笑声自车辇中传来,“爱卿拿主意就是,需吾出面就说一声。”
怼圣人,那也是相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