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荃峒喜上眉梢、目中满是欢喜,一盆冬天过夜的嫦娥洗脚水就泼了下去。
“陛下,这次事情大条了。”
荃峒怔了下,一旁白泽露出了然的微笑。
水神大人的难处,他当坐骑和头号谋臣的,自然都知道。
白泽在旁做了个道揖行礼,荃峒点了下头做回应,忙问:“长庚,此事……不是咱们搞大的吗?”
“已经失控了。”
李长寿叹了口气,目中带着几分忧虑,嗓音都比平日快了几分:
“广成子师兄太急躁,完全稳不住!
现在不只搞得我们很被动,他自己接下来也很被动了。”
白泽:?
荃峒:???
荃峒道:“广成子当时站出来,虽然是给天庭施加了压力,但在他阐教大师兄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必须做。
如果他拦都不拦,就让你将人给带回来了,他这个大师兄便威信全无了。”
“陛下您可能不知具体,”李长寿正色道,刚要开口,又抬手比划了下。
荃峒会意,立刻引动天道之力将此地包裹,隔绝除却天道之外一切的查看可能。
李长寿甚至来回踱步,以表达自己此时相当烦躁。
他走了一阵、整理好思绪,散去空明道心,才将问题严重之处讲出来:
“阐教内部表面一团和气,其实是分派系的!
广成子师兄是阐教十二金仙仙首,玉虚宫中击金钟的弟子,但他并非是二师叔的大弟子,二师叔的大弟子是南极仙翁,极少露面,完全不参与天地间大事。
根据太乙师兄透露给我的消息,阐教内部最起码分为三派,一派中立,一派听命于广成子,一派听命于阐教副教主燃灯。
广成子是名义上的大师兄,地位与多宝道人持平,于道门中略逊于我家玄都师兄。
而燃灯,是老一辈大能,与二师叔交好
他人脉广阔、屁股还不正,偏向于西方教,十二金仙偏偏还要称呼他为老师。
这两派之间一直在争,燃灯有意让阐教与截教对立,广成子对此事不支持也不表态,里面到底有几层意思,咱们很难看清。
这次惧留孙如此行事,背后必然是有燃灯的影子在,这种算计套路,是燃灯、弥勒的常用手法。
我最开始推测就是燃灯!”
荃峒纳闷道:“那,惧留孙已经抓回来了,稍后盘问只要问出是燃灯指示,这又怎么了?”
白泽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燃灯虽人品不怎么样,但确实是圣人亲封的阐教副教主。
捉拿惧留孙,可以看做是惧留孙被劫运所控,做下了糊涂事
可若是抓燃灯,这事就彻底闹大了。
水神,可是这般失控的?”
“不是。”
不!
白泽眨眨眼,突然感觉自己……小尴尬了。
“抓燃灯早就在我算计内,惧留孙不开口我也有法子抓回来,”李长寿摇摇头,“问题出在了广成子身上。
这位师兄当真太急躁了!
他当时让我且慢,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刻会意,知晓他是要做一做大师兄的样子。
但他戏太过!
完全忽略了此事的缓和空间本来就很浅,浅到只能放下一条鱼虾!他完全忽略了天庭、截教众仙神的情绪!
我抓惧留孙,惧留孙不是他的人,他一两句场面话揭过去就算了,稍后等我带人去抓燃灯,他再表现的如此愤怒,以跟我之间的决裂,转化阐教与天庭的矛盾。
然后我们两个再找机会相逢一笑泯恩仇,既是一段佳话,又能将阐教名誉受损降到最低。
可他刚刚,已经拿出了道门不战之约,还非要拿这个道门之不战之约!
我再去抓燃灯,他能再多说什么?
明面上跟燃灯划分清楚?那他这个阐教大师兄也做到头了!
迈出的第一步,步子就这么大,把自己能缓和的区域完全封锁了,他还能如何向前进?
他刚才的威胁,就必须当真了。
堂堂一个大师兄,三教圣人老爷之下排前三的人物,怎么一点都不稳健!”
白泽与荃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某坐骑默默的在心底打了自己元神一巴掌。
荃峒沉声问:“为何当时不传声对他言说?”
李长寿叹道:“此事必须光明正大地处置,不能有任何徇私之处,不然就是画蛇添足、必遭反噬。
更何况,截教众师兄师姐在旁。
多宝师兄虽没来,可谁能确定,他那种能探听旁人传声、神念交流的法宝,有没有在场。”
言说中,李长寿苦笑了声:
“这事怪我,我打伤惧留孙后,就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