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旁,注视着清澈的潭水,整只兽都有些颓然。
“白先生似乎有些失落。”
李长寿温声问着:“可是因陆压终究还是走上了与庭相抗之路?”
“唉,”白泽缓缓吐了口气,“并非是为此事,他脾性如何,贫道早已明白。
只是有些无力罢了。
知道的再多又有何用?不过是提前看到了一些人、事、物的结局,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就算对陆压叮嘱的再多,他也只会去看眼前之利,总觉得命所归,到底,终归是心底的傲慢葬下了所有,与他父亲脾性都是如此相近。”
李长寿想了想,道:“如今西方教再次涉入妖族之事,先生觉得,庭该如何应对?”
“水神又考我了,”白泽提了提精神,沉吟一二,保持着本体形貌,开口道,“尽可无视之。”
“哦?为何要无视?”
白泽道:“西方这次出手慎重且巧妙,不去正面参战,却相助那些妖族高手逃得性命。
如此既可得妖族这些高手感激,又没有得罪庭太深。
依照西方这般思路,庭哪怕想兴师问罪,都有些困难,倒不如无视之,先探明西方在谋算什么,再对症下药。
对于圣人势力,只要将他们所想摘得的瓜提前踩碎,那就已算是赢了这一阵。”
李长寿缓缓点头,心底仔细对比着白泽的话语与自身想法,倒也是不谋而合。
白泽又叹了口气:“就怕陆压稍后走上绝路,彻底转投了西方。”
李长寿问:“陆压转投西方,与他有何不妥?”
白泽道:
“与他自身并无不妥,今日他已失却圣人娘娘的荫庇,若是能得西方圣人庇护,自可让性命无忧。
但陆压投了西方,妖族气数将会被西方吸干,妖族上下也将沦为西方之木偶。
这批妖族死了,贫道倒会心气更顺些,但今后,地间新化生之万灵,尽被西方划为妖族,而后供他们残剥奴役……
实为万灵之不幸。”
“先生所言,倒是我此前并未考虑到的,”李长寿恢复了原本的面容,低头思索。
白泽笑道:“水神重人族而轻万灵,这无可厚非,但水神如今能影响庭各方事务,也能影响玉帝陛下做出决断,也当更公允些。”
李长寿缓缓点头,而后目光有些玩味地看着白泽,笑道:“白先生来我身侧,莫非早已存了这般劝言之心?”
“水神勿要多想,”白泽有些失意地趴在那,“贫道是为改善人教伙食而来。”
“我信白先生之言,”李长寿拱拱手,“白先生且休息一阵,我处置好北洲后事,就来与先生饮酒畅谈。”
白泽失意地叹了口气,趴在那继续郁闷。
……
北洲北部,兵将井然有序地驾云离开,飞回高空。
地府阴司的兵马也整军退去,驾着阴风回转幽冥界。
东木公与李长寿一同在各处巡查了一遍,代表庭慰问了北洲巫族,送去了庭给的亲切问候。
牛头马面带着一群此前没机会登场,现在各种幽怨的地府巫族,犹犹豫豫地到了李长寿和东木公面前,老老实实抱拳行礼。
“水神大人,兄弟们没能上场啊哞!好让我们打最硬的仗……”
李长寿额头挂了几道黑线。
这些家伙,武大郎喝药还跟潘金莲要续杯逞强不要命是吗?
“那些鸿蒙凶兽并未直接参战,这是我此前算计失误,”李长寿笑道,“但正因各位的静心埋伏,给了对方极大的威慑力,也让我心中更有底气应对今日之战局。
各位虽没有直接参战,但发挥的作用,可不比正面厮杀,相反还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马面道一声:“水神大人您别这么,这跟我们巫族的观念不符。”
一旁木公笑了笑,强行刷了下存在感,言道:“今日之战,但凡参战者都会论功行赏,各位也是大功一件。”
牛头马面眨眨眼,前者不禁嘀咕:“木公大人也在。”
马面正色道:“木公大人莫要做这般侮辱我们巫魂之事!我们并未参战,何功之有?”
牛头甩了马面一蹄子,搓着大手,对李长寿嘿嘿一笑:
“当然,要是庭执意要奖赏,我们也不能违抗命不是?
就百巫百年份的调料就行了,您千万别给多了,给多了,我们兄弟……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毕竟不能违抗命。”
“调料?”东木公给李长寿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后者含笑传声一二,东木公哑然失笑。
木公笑道:“既然巫族喜食,这也不难做到,稍后就让水神取来配方,我命宫众女仙赶制一番,便送去地府,如何?”
牛头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