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算啦,你走吧。”
年轻母亲不愿白受恩惠,坚持要把包袱塞给牛老板。一个不收,一个硬送,声音渐渐大起来,引得吃饭打尖的顾客纷纷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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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纠缠推让时,一位中年客人走过来,言道:“这位姑娘,在下有个建议,不知是否妥当。”
说话这人中等身材,面庞清秀,眉宇间透出一股正气。他穿着单薄的文士长衫,外罩斗篷,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随从打扮的青年。
那位母亲赶忙施礼道:“不知道这位官人有何指教。”
“是这样,既然老板一番好意,你也不宜太过推却。大不了记下这笔账,待来日手头宽裕后,再奉还也不迟。”那中年人顿了顿,继续笑道:“除非,你是觉得以后再没有机会还钱了?”
被此人似有意似无意的点破心事,年轻母亲不禁微微一惊,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中年文士又走近几步,低声道:“姑娘,在下擅长相术,方才吃饭时,从你眼中看出几分厌世的神色,不知说的对否?”
年轻母亲赶紧摇摇头,然后又迟疑的点点头。
中年文士笑了,朗声道:“呵呵,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心存希望,又有什么难关过不去呢?你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想想这两个孩子啊。”
听完这话,年轻母亲悲从中来,忍不住默默的流下两行热泪。
中年文士思忖片刻,问她:“你可有什么手艺吗?”
“我会酿酒,”女子擦擦眼泪:“在家乡时,孩子他爹都是喝我自家酿的酒。”
旁边的小男孩大声道:“我娘做的米酒可好啦,邻居们都讨来喝。我还能喝一大碗呢!”
“哦?你有这么好的酒量啊?哈哈哈,好!”中年文士抚掌笑道:“小伙子,来来来,我送你一个小戏法。”
他拉起小男孩的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印章,用嘴呵呵气,然后在男孩手心里印了一下。
小男孩看看手掌上的印记,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中年文士解释道:“这个啊,是个小戏法。你摊开手,别把它弄花了。带上你娘和妹妹,到前面的剑门关去找县令孙大人。你给他看看这个标记,请他帮忙找个小院儿,再借给你十两银子,让你娘开个小作坊酿酒,好不好?”
小男孩不相信,追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是四个字——‘雪松之鉴’。”看小男孩还是不明白,中年文士继续道:“我叫韩如柏,雪松是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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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中年文士,正是时任尚书左仆射的韩如柏。他此番是去西南巡视匪患,回京路过剑门关时,恰巧遇到这母子三人。
本来,像这种流民载道的事,他是不会去管的,也管不过来。但那位年轻母亲眼中隐现决绝之色,两个孩子又尚在年幼,令韩如柏不禁产生恻隐之心,于是出手相救。
而他救的这个小男孩,正是少年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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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柏担心小张波会把印签弄花,耽误正事。想了想,又将印章上的羊脂玉吊坠拆下,交到孩子手中,让他拿给自己的学生——剑门县令孙祥龙。他知道,孙县令只要一看到这个玉坠,就能立刻明辩真伪,依令而行。
最后,韩如柏对张波母亲道:“姑娘,你性子端正刚强,固然难能可贵。但是过甚便易折,并非好事。望你能放下包袱,把孩子好好养育成人。”
说罢,跨上骏马,翩然北去。
韩如柏走后,张波母亲心里寻思,这位中年文士绝非寻常之辈,虽只寥寥数语,却犹如醍醐灌顶。她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便带着孩子返回剑门关,去找那位孙县令。
孙祥龙一看小张波手中的印迹,再加上玉吊坠,心中清楚这是出自老师的嘱托,自然非常重视。所以他们母子三人所需的事项,一应俱全,全都由孙祥龙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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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张波母子便在剑门安顿下来。
母亲平日里酿酒卖酒,生意越做越好,再加上有官府的帮衬照应,几年时间,一间酿土酒的小作坊竟变成远近闻名的大商号。
而当初那位接济过他们的牛老板,也承了张波母亲的报恩之情。在她的资金支持下,把小面摊改换成剑门首屈一指的酒楼——洞香居。
张波则在母亲的悉心抚养下,安心读书、勤奋习武。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不仅是满腹经纶,还练就一手绝妙的好射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数年寒窗的功夫终究没有白费。张波凭借文武双全的本领,考中武举,之后又代表益州折冲府,参加帝都的校军大试。
正是在那次大试中,他结识了李世卿、胡飞两个好兄弟,还有幸被胡云天相中,选进神策军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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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伍神策军后没多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张波奉命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