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兄还是休要说笑了。”曹操这才说道:“郭嘉,你再不好好说话,我便教那典韦进营来抽你两个大耳光。”郭嘉扭头白了曹操一眼,说道:“好好好,你是我家主子,我听你的便是。”
他仰头喝尽了杯中美酒,说道:“今夜聒噪,当不是吕布突围。”众人均是“哦”了一声,讶道:“先生何出此言?”那袁绍更是说道:“可是先生早在下邳城中安排了眼目?”郭嘉摇头道:“吕布身边均是些死忠,我如何能安排眼目?”袁绍追问道:“那先生缘何这般笃信?”郭嘉反问道:“敢问袁公,大军围攻下邳城有几时了?”袁绍稍稍一愣,说道:“七八十天了罢。”郭嘉又问道:“那吕布又突围过几回?”袁绍沉思道:“初时每日一次,最近倒没怎么出来了……也就今天拼死突围了一回罢……”郭嘉道:“那结果呢?”袁绍道:“什么结果?他每次冲杀,便是教咱们折了不少兵将,但自己的人马也是越打越少,到今天都没能突了围去。郭先生,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郭嘉笑道:“袁公你已将吕布不能突围的原因说了,还要教我说什么?”袁绍等人仍不理解,均是望向曹操,曹操气得将酒杯掷那郭嘉,但见得郭嘉将身子一偏,长手一揽、用羽扇将酒杯接了,笑道:“谢主公赐酒!”他见得曹操面色黑沉,这才慢悠悠的说道:“那吕布再是文武双全,奈何咱们人数众多,兵法云;‘以力压人’,在咱们的绝对兵力优势面前,他能奈何?每一次突围都是飞蛾扑火,故而我之前一直要各位尽情杀敌、但凡出城的都不留了活口,便是要他吕布死一人少一人。如那温水煮青蛙,到今日那吕布仅剩百余人,可咱们却源源不断有兵员补充,他还能突围的出去?”
郭嘉这般一解释,众人方才豁然明白,那刘表却仍不放心,说道:“郭先生,昔年匈奴犯我长安,吕布也曾被十万大军围城,后来也是逃了,终酿成今日之害。你便不怕他故技重施,再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出去?”他这么一提醒,众人又觉如是,那郭嘉却是嗤笑道:“今时今日,如何能与彼时彼日相比?”孙策道:“但请先生指教。”郭嘉道:“彼时围长安者,乃是匈奴、邪马台、李傕、郭汜等豺狼辈,乌合之众,岂有军法调度?今日在座皆是大汉名宿,用兵遣将、无不精严,吕布无有可趁之机,此为其一;其二,彼时吕布尚能为祸天下,故而自长安逃出后,世人容他有落脚之地。如今吕布恶贯满盈,多番骚扰诸位州郡,不说这下邳四战之地,便是方圆千里均是诸位守土,他便是能逃,又能逃到何处?”众人听他言说,均觉有理,心中大是快慰,便是那刘备原因今日白天曹操私自撤兵一事又所怨恨、到此时也缓了一口气来,只听得他说道:“郭先生高谈阔论,真教在下茅塞顿开。不过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点。”
郭嘉道:“你再敬我一杯酒,我便答你。”刘备眼皮稍稍一跳,旋即大笑道:“先生有此雅意,莫说说一杯酒、便是千杯万杯,我也敬你。来!”说话间,他弯着腰似个佣厮般替郭嘉斟满了酒不说,更是双手端酒欲送到郭嘉嘴边,其间媚态,教众人极为不齿。郭嘉却是来者不拒,大张着嘴、等那刘备喂食,刘备眼皮又是一跳,哈哈笑道:“先生真是风趣呢!”居然当真将美酒喂下郭嘉喉中。郭嘉拿眼斜睨刘备,说道:“刘皇叔,你今日这般的大情面,我郭嘉可是记下了。他年之后,我定然还你一个天大的好礼。”刘备心中狂喜,却是连连摆手说道:“这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郭先生言重了。”郭嘉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陡然郑重问道:“你当真不要?”刘备不知其何,说要不是、不要又不是。
正尴尬间,听得那曹操高声道:“典韦何在?”典韦一直在帐外守着,听得主公高唤自己名字,当即跨步走入帐中,拜道:“属下在此!主公有何吩咐?”曹操手指郭嘉,道:“你去与我狠狠抽他两个耳光。”“啊?”典韦虽然是个愣头,但吃过郭嘉的苦头、自然晓得他的厉害,耳听得曹操要自己当众殴打郭嘉,颇是为难,只听得曹操说道:“典韦,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典韦这才狠下心来,走至郭嘉面前,都不敢拿正眼瞧看郭嘉,口中低声道:“先生,得罪啦!”他尚未动手,却听得啪啪两声脆响,抬头一看,已是见得郭嘉脸上两处鲜红的掌印——这郭嘉当真是怪叵无比,抽打自己耳光尽是这般的狠辣,口中仍是哈哈大笑道:“我不从主令、胡乱说话,当有此果,何劳典将军动手?主公,我既已自罚,你便饶了我罢?”曹操对他的怪癖早已司空见惯,哼了一哼,便当是默许了。典韦生怕与这郭嘉多生瓜葛,与曹操告假说道:“主公,我去帐外守……守门。”待得曹操微微点头,急冲冲的出了营去。
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无比。曹操轻咳了数声,向众人抱拳说道:“曹某管教无方,让各位见笑了。”众人都是侵淫官场的老手了,干笑了一阵,那袁绍又是问道:“今夜既然不是吕布突围,那是谁人闯营呢?”郭嘉嘿嘿笑道:“闯营之人,乃是诸位老相识呢。”袁绍讶道:“什么老相识?”郭嘉道:“有所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