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回 青山月似勾,天地擎撼客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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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忽听得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进二人耳中:“两个白痴在这里胡吹法螺,也不怕牛皮吹破了天,掉下来砸死你们这俩孙子!”这声音含含糊糊,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前,言语无礼、音声刺耳,叫人听了说不出的厌恶。太史慈被这陡然而来的骂声惹的怒了,还嘴骂道:“狗东西,竟敢骂先生!”他只还了一句,那声音又是响起:“你又是孙子,又是狗东西,究竟是什么?嘿嘿,我只听说过龟孙子,没听说过狗孙子,不过照你这丧门星的模样,做个狗孙子也是瞧得起你了。”来者骂人太是恶毒,饶是那太史慈生性宽厚,也不免狂怒起来,他以为来者躲在那密林之间,挥拳不住狂击,口中狂骂道:“躲暗中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出来,让你见识下太史爷爷的厉害!”那声音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有什么厉害,便是乱尘这个小贼,也不见得有如何的本事!”太史慈在二人对话间已是空打了无数拳掌,想他掌力刚猛,这片刻间已是轰断了好几棵百年老树,却仍是没摸着那人的踪影来,不由得更是大怒,提了双戟便要上前挥砍,却被乱尘一手拦住,只听得乱尘低声道:“此人行踪莫定、功力悉深,不在你我之下,咱们且是守住这方圆之地,他若是攻不进来,自会现身。”太史慈点了点头,遂是不再上前,只是持戟护在乱尘身前,挑逗那来者道:“你既是本领高强,那便现身来与俺打一打,谁孙子谁英雄,打过才知道。”那人只是嘿嘿的冷笑:“狗孙子,你要骗爷爷和你打一架,爷爷可还瞧不上你!爷爷就这样消遣你,你能奈我如何?”太史慈强压着怒火,说道:“你瞧不上俺,俺也瞧不起你。你便滚罢!”那人还嘴道:“你教我滚,我便滚了,那我这爷爷做了有什么意思?天底下可没有乖孙子向爷爷发号施令的道理。”太史慈又骂道:“你又不肯打,又不肯滚,只是凭着一张臭嘴骂人,和大街上的泼妇似的,还要不要脸?”那人哈哈笑道:“你不但是个狗孙子,还是头蠢驴。自古圣贤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是君子之风,你不懂便是算了,却与那妇孺归为一类,看来你的心胸终不出妇孺之辈,蠢矣!愚矣!”那太史慈不及来人这般口舌伶俐,被他又骂了几句,再也对不上话来,索性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只盼着那人遁出了空门,被乱尘探出了藏身处、好揪出来暴打一顿。

可乱尘暗查良久,只觉这声音并非刻意的含糊不清,乃是确实有东西挡在来人的嘴前,可说来又奇怪的紧,那来人话音虽是含糊,却又是无比靠近,他放眼四瞧,始终是探不出来人的踪迹,心下暗道:“我方才与太史慈耳语那般的低声他都听得分明,应该在我周围方丈之地,可若是如此靠近,我理应打探得知才是,怎的却一点也探不出来?”他正兀自着急四顾时,忽然见得岸上的石子儿随那人骂声微微的上下跳跃,想来人声再是雄浑刺耳,地上的石子儿也顶多是被话音中的内力惊扰而左右滚动,却不至于这样上下的跳跃,除非……除非那人埋在泥土之下……可此处乃是青山深处,其间土壤不过四五寸厚,再往下便是精岗硬岩,又如何能藏下一个人来?

他正疑思间,太史慈被那人骂的狠了,抬脚在地上狠狠的一跺,想他势大力沉,这一跺脚又是暴怒而发,自然是用力极深,激起无数水花不提,那来人的骂声竟是为之一顿,如此一来,乱尘已是有了计较,只见他溪水中跃起、凌在半空中,右手成爪,对着泥地便是虚虚一抓,他这股爪劲看似虚柔、实则刚猛无比,那泥地顿时下陷上冲、旋即轰然一响,竟是炸开一个大洞来,一个人影从那大洞中陡然窜出,那人全未料到自己被乱尘猜中了藏身处,嘴中仍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双掌翻飞、已是拍向乱尘面门。可他身子只往上飞了数尺,便被乱尘虚爪中的力道一引,哗啦啦的摔在溪水里。太史慈早就被他骂得的燥火,眼下见他被乱尘揪了出来,当下横挥双戟,一前一后的已是斩了过去。那人在乱尘手下吃了败仗,却仍是不惧太史慈,他被乱尘摔在水中、也不及起身,双手撑地,却以双脚倒踢。想那太史慈双戟名曰魑魅魍魉,乃是昔年其师于吉所用的名器,便是常人用之都可削铁如泥,眼下太史慈力贯于内,莫说是一双肉腿,便是花岗石柱也能被他斩了。乱尘心地仁厚,心说此人不过口舌粗鄙,倒未曾有何不义之举,这太史慈一上来便要斩断了他双腿,未免过分了些,于是伸手来拉太史慈。可这一次他未是出手,却见得那人双脚刹那一转,竟是划出一个阴阳圆形来,再接着乱尘眼前便是一花,那双脚竟比人的双手还要灵活,双脚变四脚、四脚变八脚,刹那间已是百十千万、团团转转,太史慈的双戟之前竟是大大小小、轨迹不一的圆形脚影。太史慈也不管这其中玄乎,只是将那一先一后的横斩推前,那人双脚所成的圆形与双戟相交,发出连密的铮铮闷音,那太史慈只觉执戟的双手似被打铁的锤子一下下的击打着一般,对面那圆形无穷无尽、一次连一次的重击,直震得自个儿手脚发麻,不知不觉间,他手持着利器却被对方空手双脚逼得往后退了数步。

乱尘早已飘然落在岸上,眼观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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