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回 苍苍凤仪心,壮士发冲冠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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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换了一件极品的大红袍子,他身形本是肥胖粗犷,但今早却是破天荒的着亲近的女官们细心打理了,连鬓发胡须都是捯饬的一条不紊——那日他虽对乱尘说了那些狠话,但于他心中,今日这桩婚事,既是圆他自己少年时的一个梦想,亦也是以亲子之礼相待乱尘,故而今日豪请天下诸侯、广拨五万西凉军威助阵的隆重奢华,也是值得的。

朝中百官已是在高台上等了许久,有些年老体衰的自然坚持不住,但今日董卓在场,若是显得疲病之态,便是不给那董卓面子,不消到得明日,自己的官爵食禄被董卓给捋夺了是小,连累得全家砍头掉脑袋都是说不准的事。至于台下看热闹的升斗百姓,自然更是被数以万计的西凉兵士远远拦在台外,便是有一两个不长眼的油混子高声说上两句话,就要被执事的军尉当场赏上好几个大耳刮子。这本是一桩喜事,台上的达官贵人战战兢兢、台下的百姓小民缄口莫言,被董卓办得如此,也算是莫大的讽刺了。

申时刚至,乱尘的迎亲队伍正正到了凤仪台下,台前自然是鼓乐齐鸣、鞭炮齐发,玉阶上接应的执事太监尖声唱道:“郎官除马——”三名赞礼官即时迎至乱尘身前,一个轻轻扶托着乱尘身子,另一个执住了马缰,一个曲背弯腰做了那下马的垫脚石,这么一折腾,让本就极为不舒心的乱尘更为厌恶,但那日董卓所言之话历历在耳,今儿个当着天下人的面若是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之意,董卓定然大怒,到时候自己生死是小、害得师姐殒命却是大大的罪过。乱尘下马后,那执事太监又唱道:“新娘落轿——”话音落后,自有四名宫娥引着乱尘行至貂蝉轿前,蔡琰递过一把三寸余长的攒金黄龙杆秤,乱尘接在手中,轻轻将轿帘挑开,将貂蝉接出轿来。执事太监又唱:“请新人登台!”

自今日辰时起,乱尘、貂蝉二人便由着来来去去的喜娘婢女吩咐安排,折腾到此时已与那木偶无异,这凤仪台高逾百尺,乱尘尚还能应付,对貂蝉这等羸弱的女子却犹如登天。但今日大事在即,义父他们还在府中等着自己激怒董卓,引得乱尘方寸大乱,若果是这千余台阶都不能抬脚登得,这世间有无自己又有何异?貂蝉走了数十步,体力已然不支,喘息声也渐渐急促。乱尘时时刻刻都情牵貂蝉,听得她呼吸有异,当下潜运内力,自掌间将一股柔和醇厚的内力传了过去。貂蝉只觉一股暖融融的热气自掌心间导入四肢百脉,疲劳之感顿消。她心中微微一动,更是难过——师弟,你一向对我这么的好,可……可今日师姐却要利用于你……

乱尘不明白貂蝉心中所想,觉察她掌心有汗,只以为是师姐心中实不愿与自己成亲,遂以内力聆音之法传声道:“师姐……待今日礼事一毕,我便带你离开长安,等过了关中地界,我再回来逼请大师哥,到时你们出双入对、比翼齐飞……董卓面前,所有罪衍,由我一人承担。”貂蝉身子又是微微一动,怔怔的落下泪来。

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是登上台来。台上自有执事的赞礼官接应了去。只见那赞礼官先请皇帝、再请董卓,然后才高声道:“吉时到,新人御前跪下!”这九字一出,乱尘、貂蝉自是跪下,台上台下数十万军民也是齐刷刷的下跪,董卓坐在高台金椅上探头下望,只见万千人首低伏,心中说不出的得意畅快。那小皇帝虽是年幼,但却是聪明的很——世事逼人,有他亲哥哥刘辨被董卓毒死的前车之鉴,他不聪明也得聪明。今日这场大婚,说是自己圣旨御赐,实际上却是董卓一手操办;台上台下这俯身跪拜的万千人群,拜的也不是自己这个“万岁爷”,而是身前这个稳坐太师椅、面露狞笑的“九千岁”董卓。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以稚嫩无比的童声言道:“众爱卿平生。”随即又腆着笑脸,对董卓说道:“请太师主持婚礼。”

众人山呼万岁之时,董卓呵呵一笑,这才自太师椅上起身,大手一压,自是天地静寂、无人敢言。只听他笑道:“董卓膝下本是无子,幸在上天怜我年老体衰,送了一对佳人来做得我董卓的儿子、儿媳,将来我董卓若是为家国天下尽瘁而死,也算是有了辅佐继传之人……”董卓这话之中,分明便是说将来他的事业、他的帝位皆由乱尘接替,李儒、李傕、郭汜等人异心已久,自是听得怒火狂烧,便是董璜董越这等董卓的自家外甥,心中也是膈应非常。那李儒气急不过,终是忍耐不住,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太师您筋骨安健,便是活个九千岁也无什么大碍……再说今天这么个好日子,怎么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来。”董卓晓得这李儒说话的伤人处,眉头微皱,但毕竟今日人多,他不好发作,只是将大手一摇,笑道:“好好好,我董卓当真是开心的很!来,赞礼官,开始罢!”

赞礼官叩首又是一拜,这才将乱尘、貂蝉二人引上前来,说道:“良辰已至,新人拜天地!”乱尘、貂蝉二人闻言双双拜倒,对着浩浩苍天三伏而拜。叩首天地之后,自有喜娘将二人扶过身来,引至小皇帝刘协面前,赞礼官道:“新人拜帝君。”二人自是伏首三拜。刘协之后,便是董卓,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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