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她说得极为郑重,群豪默然不语之时,张辽、高顺二人更是暗暗心想:“难怪主公言说此女姓名通那‘真伏假现’之意,原来她便是乱尘兄弟的师妹张宁……是了,听乱尘兄弟所言,这张宁曾与他在邪马台国结庐为伴同住六年,想必乱尘兄弟所练的那三卷《太平要术》她也学了,难怪武功这么高……”二人正寻思时,听得那甄宓说道:“明瑶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戾气仍是如此之重。”卑弥呼冷冷哼了一声,道:“要说戾气深重,你杀我十二长侍、屠我樱池圆殿之时,又可曾想到这‘戾气’二字?”她见甄宓暂不答话,啐了一口痰来,又是说道:“你莫要假惺惺的,我与你不是什么姐姐妹妹。你武功高强、我人手众多,咱们之间要杀要伐,又何必这番惺惺作态、扭扭捏捏?”
甄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卑弥呼,你既然说咱们间的恩怨已尽,那下次见面,咱们便不须容情了。”卑弥呼嘿嘿冷笑数声,指着汉室群豪道:“你这人如此口蜜腹剑,只做女子太过可惜了!今夜你要救他们、我要杀他们,已是难免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又何来下次之说?”甄宓一怔,微叹道:“我……我不想救他们。”群豪闻言,皆是大惊,正疑惑之间,又听卑弥呼冷笑道:“那你就是想杀我咯!”甄宓臻首微摇,苦笑道:“我也不想杀你……”这一下,莫说群豪生疑,便是倭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卑弥呼全不信她,呸声问道:“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究竟想要什么?”
甄宓道:“我……我只是代一个人前来赴约。”卑弥呼问道:“谁?”甄宓已然红了脸,臻首不由得低垂,心头间已是将那人的名字盘亘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好半晌,她幽幽道:“曹乱尘……”卑弥呼讶道:“什么?”她连问数遍,甄宓才说话道:“你可记得前夜曹郎寻你之事?”卑弥呼恨声道:“记得,当然记得!他先毁我水牢,再闯我府邸,与你一般、毁我下属无数,此仇我今生今世都是记得。”甄宓又问:“那你可记得你当夜应允之事?”卑弥呼哈哈一笑,道:“记得。我答应他尽释汉室群臣……”她后面的话尚未说完,汉室群豪已是哄然声起,有的在说:“难怪咱们逃的那么容易,原来是得了乱尘少侠佑福。”有的说:“嘿嘿,乱尘这小子平日虽是浑浑噩噩的,没想到于大节处倒也不失英侠先贤之风。”又有人说:“这倭人好生无耻,即已答应了放人,为何现在又暗设陷阱埋伏我等?”众人七嘴八舌,一时间竟将卑弥呼语声盖住,反倒是张辽、高顺、皇甫嵩等人性子沉稳,一直安心听那甄宓与卑弥呼对答,只听甄宓问道:“你既已践诺,为何又失信于他?”卑弥呼哈哈连笑数声,方道:“汉室群臣不杀,我吞国大计如何可成?”甄宓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你答应过曹郎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卑弥呼道:“没错。我曾给过他们机会,他们若是降我,我非但不会与他们为难,更会赏金赐爵,可惜他们不知好歹,非要将一颗颗的人头强送与我。”
甄宓没料到她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来,反是被她驳的一怔,许久方道:“人无信不立,你二人恁是无耻。”卑弥呼非但不知理亏,更是一脸的鄙夷神色,大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什么仁义礼信,在本王眼里,都是狗屁!这人世间,操纵生死、把持万生的,乃是权力二字。你们汉人就是喜欢假仁假义,所以才被董卓这样的真小人得了汉室江山!”
她话音刚落,群豪已是一片哗然,均是心道:这邪马台国果乃是夷狄之邦、化外之地,身为堂堂一国之主,不知立身为人之本便就罢了,竟能大言不惭的将无信无义视作天地间的应有事,倒也是无耻至极了!群情正激愤间,远远听得一人暴喝道:“无耻之徒,当死!”此人气息既高且长,端得是一名好手,群豪抬目远眺,只见一匹骏马自滚滚尘烟里飞驰而来,马背上站着一人,那人单膝跪于马背,双手将一把硬弓拉得如同满月,不待众人反应,利箭已离弦而出,直射卑弥呼面门。
来人一箭射出,夏侯惇便已知他是谁,右手不住的挥舞,唤道:“三弟,你回来啦!”那人尚未答话,他身后又是窜出三个人影,当先一人高声回话道:“二哥,你们没事罢!”夏侯惇看了一眼甄宓,忍不住嘿嘿大笑,道:“非但没事,更是好的很呢!”他二人问答间,那只利箭已是扑至卑弥呼身前不过丈余之地。卑弥呼身为一国之主,岂能被人一箭刺死?不劳她自己动手,一众倭人已解下了背后铁盾,在她身前布了前前后后三堵盾墙。那人发箭之时相距离卑弥呼乃有一里余地,以那射箭常理,管你什么样的铁弓硬箭,百丈之距已是极限,此人能将羽箭射逾一里,已是膂力雄强的无双豪士,但若想穿过三重铁甲盾墙,便是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没料到此人乃是射箭的奇才,在箭上附有贯劲,砰的一声往盾墙上猛然一撞,火星乱迸之时,那执盾的盾手高啊了一声,脑袋一垂,便已死了。众人拿眼一瞧,他胸口赫然插着一只羽箭,那羽箭入肉极深,箭羽殷红,箭身贯胸而过,后胸可见箭簇上泛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