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回 天机云梦泽,波撼长安城(上)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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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事他也是此刻才是得知,俗话说“祸不及家人”,他于理有亏,又要相求这华佗救人,将心一横,扑通一声,已是双膝跪地,对着华佗磕头三拜道:“华神医,吕布既是与先生有这等的血海深仇,这条命与你便是!”

想那吕布纵横半生,为天下之雄,可曾人前示弱过半分?此前接二连三的轻践自己,众人已是奇上加奇,今下更是当众向人屈膝跪拜,这等大辱施在他这样的盖世豪杰身上,众人上至司徒王允、中郎蔡邕,下至前来观看热闹的护院武夫、佣役后厨都忍不住开口呼道:“温侯,使不得!”但见华佗脸上老泪纵横,肌肉不住抽搐,却是不言半声,吕布见状,又是咚咚咚连磕三记响头。王允再也看不下去,一面伸手去扶吕布,一面对华佗道:“华老哥,此间的是非恩怨,只关国体,与私德无系。你常是仰慕那鲍叔牙,说他避仇举贤、乃君子之器,到今日你与温侯之间,也是如此善恶之分,你难道不知么?”

那石广元见华佗仍是不动,而吕布又是长跪不起,他是个心热肠忱的汉子,扑通一声,也跪在吕布身边,道:“华老哥,你要是不解气,小弟也给你磕头了!”他也不待华佗说话,咚咚咚咚自顾自的磕起头来。张仲景也是随之下跪,道:“师哥,师傅在世时常常教导,‘前人之往不可追、后事之师不堪说’,华雄将军既已往矣,师哥你又何苦沉耽于这私仇之中呢?”华佗瞧的气苦,嘴中讷讷了好半天,终是对王允等人道:“王司徒、蔡中郎、管先生,非是我华佗善恶不分,只是吕布这厮害死了我胞弟全家,令我华家绝后,此仇不报,我华佗拿什么脸见华家的列祖列宗?”他转身又对吕布道:“吕布,你方才说要将性命交与了我,可敢应诺?我华佗虽不是什么高洁大义之辈,但这个便宜我也不想占了你的,咱们且动手过招,若是老天无眼、教你胜了我,要杀要剐,我华佗无话可说;可若是你技不如人,教我得了手,我自会将你杀了,以报我华家族灭之仇。”他不想王允等人阻拦,手指吕布又道:“司徒公、蔡中郎,待我手刃了这厮,我定会自裁,以谢今日之罪。”

吕布摇头苦笑道:“华神医要取在下的性命,又何必要在下出手较招?你动手便是。”华佗亦是摇头:“吕布,你一向心比天高,从未人前示弱,今日却任我杀伐,定是有事相求于我,我华佗既是要报仇,自然要报的光明磊落,不然纵使拿了你的人头去我弟弟的墓前祭拜,我弟弟也要不齿于我。”吕布道:“不错,吕某今夜急来,正是想请华神医出手相救一人……”华佗长叹道:“华某无才,早被先师逐出门墙,你既有我师弟这般的圣手相助,又何必麻烦我这个蹩脚庸医丢人现眼?”张仲景忙道:“师哥,小弟专攻内腑,于外门筋骨之学只会些皮毛,平日里医治一般的跌打损伤倒还牵强,可今日要救之人受的乃是极为厉害的外伤,小弟这点才学自是手足无措。我知你厌恶西凉军士,若是他人来请,你定是不从,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一时无法、只得劳烦温侯亲来相请……”

他说只说到一半,就被华佗所断:“不错,我曾立下重誓,凡西凉军士,一概不救。此人既为吕布同伙,自然是蛇鼠一窝,我若救了他,岂不是为当世又留了一个大祸害?不救!”张仲景又是再求;“师哥,你可知此人是谁?”华佗道:“他便是天王老子,我华佗也是不救!”管辂一直从旁观望,久未说话,此时却上前言道:“华神医,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华佗虽被仇恨蒙心,但毕竟是礼节之士,他敬那管辂声名,道:“管先生但说不妨。”

管辂道:“管某不才,窥得占卜堪舆之术的皮毛之学,平日里尽做些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本不可为诸公所笑。但一旬之前,我夜观天相,见正天九宫中的耀星黯淡不明,后据周易验算,得知此人当此大难,须得老哥你妙手相救。事不宜迟,我便急遣童子传书于你,请老哥于今日卯时正点司徒府中相候……”王允、蔡邕、吕布等人听在耳中,俱是心惊:“这管辂果真了得,居然真能堪卜先知,连时辰点刻都一毫不差,难道人世诸命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只听那管辂又道:“华老哥,我且念一句小诗与你听——‘一剑东归尽挽破,霸绝司隶笙歌落’,今此我想请老哥相救的耀星便是这东归一剑……”华佗一愣,当场便脱口而出:“一剑东归……一剑东归……一剑东归曹乱尘!”管辂正色道:“不错,正是天下奇侠曹乱尘曹公子。”华佗又道:“他有天书神功护体,又怎会需我这庸医察体疗伤?再说,这小子武功那么高,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他望了一眼吕布,嗤声道:“要说能伤得曹乱尘的,也就你这个同门大师哥了罢?你们一个三异其姓甘为家奴,一个为虎作伥充当爪牙,俱是那董卓豢养的狗奴才,便是同门残杀,也没什么了不起。”

管辂听华佗语气,知他成见已深,不住的摇头道:“家奴也好,爪牙也罢,他二人便是这昭昭天命所示的东归一剑与司隶霸绝……华老哥一生追寻替天行道,今时此刻,上天都要你相救于他,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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