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又耳语道:“你且使一招‘天垂万象’。”恰逢倾奇众持了五件长短不一的兵器攻至身前,她不假思索的将这一记剑招使了出来,但见白光泛起,长剑疾荡,绕身连刺十剑,每一剑都似是从天而降一般,刺中了对方双肩十臂,那五人全未料到此剑有如此之功,只觉双手剧痛,兵刃也拿捏不稳、咣啷啷的掉了一地,身子跌跌撞撞的退了数步。那少女正咋舌于此剑之妙,却见倭人同伴持剑又攻,所踩的步法正是从湿土之位走至风木之位,再从风木之位走至燥金之位,心中一凛,大喜道:“原来如此!”她心思甚快,手腕一抖,剑法连珠般陡然展开,旋即使出“地成势形”、“七耀纬虚”、“五行丽地”三招剑法来,那帮倭人果然不敌,不住后退,她趁机细细察看倭人的步法招数,果是热火、寒水、湿土三位,俱是从五行乘侮的法门中变化而出,她不由得大喜,手中剑势不减,脑中思道:“乱尘公子知我不欲他出手相救的女儿家小心意,要假借我手破了此阵呢……无怪恩公对乱尘公子如此钟情,果是体己恤人的好人儿,只是公子好不识恩公的情谊……嘻嘻,我既是有胜无败,便来装个可怜,看他如何待我。”她倒也大胆,竟敢在这对敌的生杀险要时刻生了捉弄乱尘的顽劣心,剑势渐渐缓了下来,那帮倭人不知就里,只猜方才是她误打误撞,这才抢了己方五行乘侮的位子,此时剑法颇颓,正是再行取她性命的良机,也不知是何人打了一个呼哨,众倭人一股脑儿的挺兵从四面八方拥上前来强攻。
乱尘虽是聪慧过人,但他素来厚德诚信,并未看穿这少女的小把戏。原见她使出“地成势形”、“七耀纬虚”、“五行丽地”三招剑法,还以为她已经明晓这其中的破解之道,却不料这少女出剑仍是不依成法,难应乘侮之道,又被倭人占了胜势,心中焦急,只得又道:“东西南北中,金木水火土。相邻者生,相隔者克,克过为乘,反克为侮。”他生怕那少女仍是不知,更道:“木侮金,金侮火,火侮水,水侮土,土侮木。反之,金乘木,火乘金,水乘火,土乘水,木乘土。眼下他们走热火侮寒水之位,你反其道而行之,抢寒水而乘热火!”
那少女也未料到这阵法实在是凶险,一时兴起的顽劣心差点害了自己性命,忙凝起精神,抢前一步占住寒水之位,长剑连颤,使出一招“沂水舞雩”来,霎时间剑光耀目,已与众倭人手中兵刃交击,但听叮叮当当的响声连成一片,那帮倭人被她剑势所迫,方位又被抢,不得退了又退。那少女见一招得手,精神大振,跃前一步,抢住火位,利剑收而即出,第二招“烟炎张天”已舞了出来。此时烈日当空而照,但见阵中白光剑影纵横,当真如万千火点瞬时迸发一般。第二招方方使完,斜踏一步,又抢在金位,长剑兜转,第三招“浮光跃金”所化出的粼粼剑光应势而出。那帮倭人原以为胜券在握,怎料如此变故?这一瞬间阵眼方位被抢,攻势尽被对方剑法克制,俱是慌乱不已,阵眼处的那人更是“啊哟”一声惨呼,被少女剑光刺瞎了双目。阵眼破、即全阵破,那帮倭人顿时手足无措、慌作一团,四下里奔逃,可那少女怎可轻易将他们放过?她轻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半空里将“长烟一空”、“皓月千里”两招并在一起,混成使出,那烈日之下,剑光盛耀如百千道闪电,以满天花雨的浩浩荡荡之势激刺向众倭人,瞬息间,便听得倭人“啊”、“啊哟”、“哎哟”的惨呼声连成一片,均已中了她的剑招,委顿在地。
那少女见倭人都已伏倒在地,这才收剑,走至乱尘身前,道:“公子指点相救之恩,请受小女一拜。”说着,身子已盈盈欲拜,乱尘伸手一托,说道:“不敢当!”他疑惑这少女身份,心想:“我这剑法需以天书中的独门内力驱动、她居然能使得一板一眼,难道连我天书心法也被她那“恩公”一同授了?且容我一试便知。”故而他这一托中蕴含了些许内力,可饶是如此,那少女只觉一股浑若江海却又醇柔无比的内力自乱尘手中传来,激得身子猛然大震,好在乱尘不欲伤人,内力一放即收。那少女不明其意,只以为乱尘内力充盈脏腑四肢,连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赞道:“公子好深的内力!”
乱尘陡然伸指疾点,点了那少女的穴道,那少女讶道:“公子这又是何意?”乱尘向她躬身一拜,道:“乱尘要向姑娘请教一件事,为免姑娘不允,这才出手伤人,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恕罪。”那少女哦了一声,道:“公子如有所问,小女不敢不答。”乱尘肃容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会使我的‘无状六剑’?”那少女更为惊讶,道:“什么无状六剑?”乱尘一听,不免有气,心想:“你盗学他人武功剑法,本是犯了武林大忌,我见你皇甫先生结识,当不是奸恶之辈,这才好言问你,欲要知你这剑法是何人所授,并非是兴师问罪之意,你倒好,竟矢口否认了!”那少女又道:“公子当真不识得嬛儿啦?”乱尘见她面目诚恳,并非是说谎,疑道:“嬛儿?什么嬛儿?”
那少女目色渐渐黯淡,道:“小女还以为公子记得嬛儿,看来……”她见乱尘并